吳先生本來以爲自己女兒懷孕了,彭譽看在尚未出世的外孫份上,應該也會幫着自己恢復名聲的,但他沒想到,彭譽會那麼狠心,這段時間不論他怎麼去求,對方都不願意站出來爲自己正名。
吳夫人在也是恨得要死,“他是有病吧,難道他孩子以後的外祖父,外祖母聲名狼藉,他就高興了?”
“不行,我還是要去找他,實在不行,我就讓雪兒在勸勸他。”吳夫人說着已經站了起來。
現在劉家已經這個樣子了,況且,自從小兒子打瞎母親一隻眼後,母親除了派丫鬟過來要錢外,從來沒有說過讓自己上門的話。
所以,孃家現在跟本就靠不住,丈夫要是連松山書院的職位也保不住的話,那他們一家就真的是什麼都沒有了。
吳先生沒有吭聲,吳夫人就跟個一點就着的炮仗一樣,風風火火的就要去彭家。
誰知剛來到大門口,就見到要往裏進的吳小郎。
吳夫人現在對這個小兒子的感情是很複雜的,他被自己的母親打得在牀上整整躺了半年才修養好,自己對他是有愧疚的。
可是他之前也因爲被人挑撥而捅了自己一刀,到現在她都還記得那刀口刺進皮肉裏的痛。
因此,後來照顧小兒子的事情,她是真的全部交給了丫鬟來做,並且減少和他見面的機會。
母子倆即便是住在同一個屋檐下,這幾個月說話的次數也沒有以前一天的多。
現在碰見了,吳夫人覺得不管是不說話,還是扭頭當做看不見的樣子都不好,於是,勉強擠出一抹笑出來,“小郎,你這是從哪回來?”
吳小郎瞥了她一眼,本來是不打算和她說話的,但他眼珠子一轉,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硬是便揚起滿臉的燦爛笑容出來,
“我剛和纔在和小夥伴們玩,娘,你這是要去我姐家嗎?”
“是呀,這不,你姐姐懷孕了,我過去看看她!”
吳小郎便哀求道:
“娘,我跟你一起過去好不好,我想姐姐了,我能不能在姐姐家住一段時間呀?”
吳夫人看着小兒子眼底的祈求,心一軟便應承下來了,“當然可以了,你是你姐姐的親弟弟,在他們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那個蕭婉兒不也是帶着蕭然嫁人的,人家顧威不僅包了衣食住行,還送小舅子去讀書科舉,這纔有了現在的蕭解元。
回頭她好好跟彭譽講講人家顧威是怎麼做姐夫的,他這個姐夫應該也學着點的。
吳小郎興高采烈的拿着包袱,就要跟母親去姐姐家玩。
他這段時間都要鬱悶死了,現在書院的那些孩子,誰都不願意跟他玩了,他剛纔也根本就不是和小夥伴玩,而是去找了些錢,準備去山下買些好東西的。
不過,今天上午,他們是註定去不了彭家的,因爲兩人還沒走到書院門口,半路上就被人給攔住了。
攔住他們母子倆的是書院的姜先生一家。
“姜先生,姜夫人,你們這是幹什麼?”
姜夫人將自家兒子往前一推,鼓勵道:“你自己說。”
姜家孩子雖然才七歲,但也不是個膽小的,況且這會有爹孃給他撐腰,於是上前站了一步,
“吳夫人,你家兒子搶我的錢,那是我爹孃給我的。”
原來,今天吳小郎再次一個人遊蕩在書院的時候,便見到了姜小郎。
他知道姜家孩子的壓歲錢,每年都是他們自己拿着的,而且平時他們家裏還會按月給孩子發零用錢的,面前這個才七歲的男孩可是很有錢的,至少比自己有錢。
剛好自己這會比較缺錢,爲什麼不找他“拿點”呢?
吳小郎今年已經九歲了,光看身高都比姜家孩子高一個頭。
所以,當他堵住姜家孩子提出自己要求的時候,姜家孩子看了看他的身高體重,又想起他之前的“豐功偉績”,於是便決定好漢不喫眼前虧。
反正自己又不是不認識他,等順利脫離魔爪後,再帶着父母一起去討回公道不就行了。
說來也是巧了,當時姜家孩子身上剛好有三兩銀子,這是他攢了許久的,就這麼一下子被吳小郎給搶走了。
聽到姜家孩子的話,吳夫人第一反應就是辯駁,“你胡說什麼,我兒子怎麼會搶你的錢,我們吳家難道缺那三兩銀子嗎?”
姜夫人早就聽說過這個吳夫人是書院頭一個不能惹的人,明明是讀書人家出來的姑娘,但卻偏偏像個潑婦似的。
“吳夫人,我認爲這件事和你們吳家有沒有錢沒關係,你這會難道不是應該好好問問你兒子,到底有沒有攔路搶劫,而不是在這裏質疑我兒子是否污衊你的兒子?”
吳夫人這會已經忘記了她之前縱容兒子而得到的教訓了,是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疼。
只見她對着姜夫人嚷嚷道:
“我做什麼不做什麼,難道還要跟你報備嗎?反正無論如何,我兒子都不會攔路搶劫的,是不是,兒子?”
吳小郎在一旁連連點頭,
“娘,我不是那樣的人,我沒有那樣做,我真的不知道他爲什麼要這樣陷害我,想必是之前我們玩的時候沒帶他,他懷恨在心的緣故吧。”
吳夫人便得意的看向姜夫人,
“聽到了吧,我兒子說是你們家兒子再污衊他,還不趕緊給我兒子道歉。你們這樣誣陷他,他要是想不開做了什麼傻事,我肯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吳小郎聽到母親暗示的話,便緊緊的抓住他孃的衣角,甚是恐慌的對母親道:
“孃親,要是我有個什麼不對,請您一定要替我報仇呀,我真的是清白的,我什麼都沒幹。”
姜夫人來之前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或許自己會空手而歸,但沒想到她不僅空手而歸,兒子也被倒打一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