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譽就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也挺高興的。
可是這種平靜的生活隨着他小舅子的到來而被打破。
吳小郎當初確實是搶了姜家孩子的三兩銀子,鑑於姜家提出嚴懲,楊捕快他們把他帶回衙門關了五天時間,以儆效尤。
被放出來後,還在衙門口的時候,吳小郎聽說他母親在姐姐家住,就嚷嚷着也要來姐姐家住,吳家人沒辦法,只能直接將他送過來了。
彭譽雖然不喜歡這個小舅子,但想到他已經被衙門教訓過了,肯定會有所收斂的。
而且丈母孃這邊確實幫了他大忙,所以,彭譽看到他的時候,還是盡力擠出了一個笑容來,以示歡迎。
彭譽想得沒錯,吳小郎這次過來,的確是收斂不少,至少不會主動找他要錢了。
不過,他雖然不會找自己,但是和他自己的母親卻是槓上了,來得第二天,母子倆個就在屋子裏吵了一架。
丫鬟過來稟報的時候,彭譽直接揮揮手,“就當不知道,也別告訴少夫人,他們母子倆想怎麼吵就怎麼吵?”
他那個岳母是該爲她之前的縱容付出代價了,想到了這裏,彭譽心裏隱隱還有種的開心的感覺。
她不是教導的吳雪以吳家和劉家爲重嗎?可她自己又得到了什麼?
劉家現在不讓她上門,大兒子自小長在祖父面前跟她不親,長在身邊的小兒子,小小年紀已經名聲全毀了,而且似乎對她還很有敵意。
那天小舅子看丈母孃的眼神可不像是個兒子看母親的眼神。
彭譽對於吳家母子的事情采取了聽之任之的態度,吳小郎在這邊幾乎每天都會找母親的茬。
他現在誰都不恨,就恨這個母親,那天他明明都已經把那個銀塊放到了她身上,都是她沒用,讓銀塊掉了下來。
掉下來也就算了,天天說她多愛自己,可結果呢,真需要她幫自己擋災難的時候,她卻毫不猶豫的退縮了,還把自己給推了出來。
他就算再不知事,也明白做過監牢,自己以後和常人是不一樣的,肯定會有人在背後對自己指指點點的。
這天,彭譽正在書房看書,因爲吳家的事情,他現在也沒打算回松山書院讀書了。
松山書院那邊的確是他最好的選擇,但他不想承受別人異樣的眼光,他自己已經找了間小書院,過幾天就可以直接過去上課,因爲離得比較近,還不用住宿,可以天天回來休息。
就在此時,一個小廝踉踉蹌蹌的跑過來,滿臉駭然道:“公子,公子,不好了,吳家小少爺把親家母給捅死了!”
彭譽一驚,連忙問道:“死了嗎?”
那小廝連連點頭,“是的,已經死了!”
彭譽靜默了片刻,立馬道:“趕緊派人去給吳家說一聲,然後就去報案,還有把吳小郎給攔住。”
“是是是!”
等彭譽來到案發現場的時候,就是他一個成年人,看的都有些心驚膽戰,
彭譽看了眼一旁已經被小廝捆起來的吳小郎,也不知道這會吳家人是不是後悔,以前對吳小郎的包庇。
很快,吳先生和吳家大少爺都趕過來了,吳先生進來看到這一幕,第一句話問得就是彭譽,“有沒有派人去報案?趕緊去把人追回來!”
彭譽低着頭答道:“已經派人去了,這會捕快應該已經快到了!”
吳先生很生氣,“這件事你爲什麼不先跟我說一聲,就擅自做決定?”
如此,他的小兒子不是全毀了嗎?
彭譽冷哼,這要不是發生在他家裏,他會管嗎?
不報案,難道要與他們成爲一條繩上的螞蚱,以後受他們挾制嗎?
吳先生看了眼被綁着的小兒子,又質問彭譽,
“好好的孩子到了你這裏,怎麼就變成這個樣子呢,你難道就沒有什麼話要跟我說的嗎?小郎小小年紀一個,他怎麼有能力殺死他母親,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隱情?”
這是要和串供,把吳小郎給摘出來的意思?知道他們家的秉性,自己是喫飽了撐的沒事幹纔會這樣傻?
彭譽直視着他的岳父,嘴角冷笑,
“他可不是好好的孩子過來的,他來我家之前可是在監牢裏呆了幾天。我還想問問你們吳家是什麼意思,把這樣一個人送到我家,莫非是存了什麼歹心思?”
“你……”
剩下的話,吳先生還沒來得及說,因爲捕快們已經到了。
事情很簡單,因爲吳小郎記恨吳夫人之前不幫他頂罪,這幾天總是找各種各樣的理由和他母親吵架。
用的最多的理由就是要錢。
但是吳夫人來到女婿家住本來就沒有帶多少錢,再說知道小兒子恨自己,她也不想給他錢花。
昨天吳小郎上街的時候,路過刀鋪,直接進去買了一把小刀偷偷帶進彭家,如果他母親再不給他錢的話,他就用刀嚇唬嚇唬他。
今天,母子倆關在屋裏吵架的時候,吳夫人看見小兒子拿出一把刀,便氣得口不擇攔道:
“當初就不該把你放出來,你連親生母親都威脅,你這樣和畜牲有什麼區別,你就該在監牢裏過一輩子纔好。”
吳小郎現在最狠的就是別人在他面前提“監牢”兩個字,所以本來是八分的恨意,現在直接衝到了十分。
他雖然年紀小,但到底也是個經常偷雞摸狗的小少年,趁他母親沒注意,先是一紮進了她腿上,吳夫人直接疼得倒在地上。
如此,也難消吳小郎的心頭之恨,“你爲什麼不替我頂罪?爲什麼不替我頂罪……”
邊說,邊瘋魔似的把刀往他母親胸口上捅。
等到外面的丫鬟小廝聽到動靜不對,撞開門後,裏面吳夫人已經沒有意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