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威和徐義修對視一眼,將蕭然護在身後,“是我們,你們有什麼事嗎?”
聞言,那些人齊刷刷的下馬,看的阿善兩眼直髮光,這些叔叔可真帥呀!
爲首的那人拱手道:“各位好,我們家老爺,也就是護國公大人想請幾位到府上喝茶!”
顧威下意識看了眼蕭然,難道國公家的姑娘也需要榜下捉婿嗎?還是他這小舅子當真這麼受歡迎?
蕭然看了眼他們身上跨的刀,想了想道:“我跟你們走,不過我家人他們就不去了。”
“小然!”蕭婉兒不贊同道。
蕭然回頭衝他姐姐安撫的笑了笑,
“姐,沒事,我之前和護國公大人有過一面之緣,國公大人應該是要找我敘舊。”
蕭婉兒顯然不是很相信,她之前都沒聽他說過這事。
蕭然走近姐姐,悄聲道:
“姐,你放心吧,真的沒事,人家這麼大張旗鼓的來邀請我,肯定不會對我下黑手的,我自己會小心的。姐,你要對我有信心,你弟弟什麼都喫,就是不喫虧。”
看着弟弟堅毅的臉龐,蕭婉兒沒辦法,只能叮囑道:
“行,那我們在家裏等着你,你把向北他們帶着,凡事留個心,明白嗎?”
見蕭婉兒就這麼放蕭然跟對方走了,徐義修有些不確定道:
“這樣不好吧,萬一人家欺負他小,不懂事。”給他隨便塞個媳婦怎麼辦?
他可是聽說了,之前也有高門大戶想收攏寒門學子,但又不捨得自己的女兒,就直接把個丫鬟認作乾女兒,嫁給這些寒門學子。
那寒門學子要一輩子都是個末流小官也就算了,倘若有一天時來運轉,做了六部首官或是大學士等,這種被騙的事是會被人嗤笑的。
而且丫鬟的爹孃老子,一家子親戚基本上都是奴籍,以後自己的孩子會有奴籍的外祖和舅舅,想想就窩心。
蕭婉兒嘆了口氣,道:“我們先回家等消息。”
那邊顧威就解釋道:“小然的十五歲和別人的十五歲不一樣。”
因爲小時候的磨難,他這個小舅子的心智說是二十歲都小了。
那邊,蕭然坐在顏家的馬車上,心裏想的卻是參加詩文會後,吳桐請他們喫飯那晚的場景。
那天他出來上茅廁,被一個精神矍鑠的老人給喊住了,“不知道蕭解元有沒有興趣聊兩句?”
他當時一點也不意外這人會知道自己的名字,但他那會沒有與人深交的打算。
再沒有考中進士之前,他一個小小的舉人和誰交往都沒用,身份不對等,他融不進去,也不想挖空心思往裏面擠。
所以,他當時很是謙遜的拒絕了,“不好意思,在下正在和朋友喫飯,不好離開太久,可能不方便。”
可那位老人顯然是專門等着他的,聞言也只是微微一笑,“蕭解元不用擔心,老朽只有兩句話,不會耽誤蕭解元太多時間的。”
“老朽姓顏,蕭解元金榜題名時,老朽再與你詳聊。”
所以,剛纔在看到這羣人身後馬車上的“顏”標誌時,他便知道那個老人是準備與他詳聊了。
很快,蕭然就感覺到馬車停下了,外邊有聲音響起,“蕭會元,到了!”
蕭然跳下馬車,擡頭見到的就是一座氣勢恢宏的府邸,正中央的牌匾上游龍走鳳的寫着四個大字:“護國公府”。
“蕭會元請!”
到底是百年國公府,府邸不僅佔地面積大,一路走過來,亭臺樓閣,假山流水,簡直是十步一換景。
待來到正堂,上首坐着的就是那天見到的老人。
“蕭然見過國公大人!”
顏國公依舊是一副精神矍鑠的樣子,聞言撫了撫自己的鬍鬚,笑道:
“快請坐,快請坐!蕭會元如今也是十年寒窗苦讀,一朝天下皆知。”
蕭然依言坐下,客套道:“我們這算不得什麼,比起國公爺的功勳,我們便是拍馬也不及。”
“我們老了,以後還需要靠你們這樣的年輕人輔佐皇上,爲天下百姓謀福祉。”
“國公爺老當益壯,去年不是還打的南邊扶桑人對我們大錦朝磕頭上供嗎?”這種事,蕭然在來京城之前就做過功課。
這也是步入官場的必修課,不僅是護國公,就是朝廷其他能數得上名號的大人的事蹟,他都瞭解過一些。
總不能大家互相恭維的時候,你沒話說吧,那多尷尬!
兩人客套完之後,顏國公就嘆了口氣,“唉……”
蕭然心中頓時警鈴大作,知道這是要談到正事了,“不知國公爺爲何嘆氣呀?”
顏國公便道:“我這一生可以說上不愧皇帝,下不愧帶出來的將士,唯一愧對的就是一雙孫兒孫女。”
護國公的獨子五年前在和扶桑人作戰的時候陣亡了,不過三個月,世子夫人也因爲傷心過度追隨亡夫去了,只留下一個十歲的女兒以及襁褓中的兒子。
如今五年過去了,女兒正好是十五,兒子比阿善大一歲。
蕭然在腦海中快速旋轉,這人說是能幫助自己實現野心,怎麼個幫助法,自己需要付出什麼?
提到他孫女,難不成是要自己入贅?
那不好意思,他可以保證以後對妻子一心一意,以後功成名就後,也會像姐夫對自己一樣,盡力幫襯小舅子,但入贅還是算了吧。
顏國公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直言道:“不瞞你說,我這身子遠沒有現在看起來的那麼康健。”
去年要不是爲了替兒子報仇,以及爲孫兒留下點資本,他也不會在六十歲時還掛帥出征。
之前因爲兒子兒媳去世,他就大病了一場,去年攻打扶桑的時候,他其實就在偷偷吃藥。
後來回到京城,即便皇上派了御醫長住國公府,他的壽命也不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