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舅,你不是說過年這一天要帶我們放鞭炮嗎?”
“是呀,是呀,姐夫,我們想現在就去放鞭炮。”
蕭然站在門口已經感受到屋裏傳來的熱氣,他很想否認自己曾經說過那樣的話,但是看着兩雙比天上星星還要明亮的眼睛,他嘆了口氣,
“我先進去喝杯薑茶,然後就過來帶你們玩。”
說着,一手一個像拎小雞仔似的,把兩人都給拎了起來,“走,我們倆先跟我進去,每人都要喝一碗薑茶,要不然不準出來玩。”
屋裏,蕭婉兒她們就聽到門口傳來一陣哀嚎聲,“薑茶好辣的!”
蕭婉兒笑了笑,轉頭繼續和阿青說話,“是不是想哥哥嫂子他們了?”
“嗯,還有兩個孩子!”
阿青笑着繼續打手勢,“要是再不見面,我怕他們都要忘記我這個叔叔了。”
“他們應該也快過來了!”
之前黃杉他們就來信,說要是沒有意外的話,他們明年底就過來。嗯,到時候她們又可以一起聊天,逛街了。.biqugé
顧家這邊一陣陣歡聲笑語,可是梁家今年的這頓年夜飯卻是有些沉悶。
梁三老爺和梁四老爺看了眼自家大哥,還是問道:“大哥,趙家那事到底怎麼辦呀?”
大房也真是的,事情到現在都還沒有解決,回頭正月的時候,他們怎麼出去走親訪友呀?到時候他們家難道就任由別人打趣嗎?
這還不是一般的事情,要是萬一遇到了趙榕,那他們才叫沒臉了。
自家侄兒喊他爺爺,那自己喊他什麼?
梁尚書這會心情也不好,直接懟他們,
“還能怎麼辦,你們要是不想聽那些閒言碎語,就直接窩在家裏,不就好了!”
衆人:……
“大哥,你這話我就不喜歡聽了,憑什麼我們要窩在家裏呀?又不是我們做錯了事情,我們是被連累的!”
梁尚書冷笑一聲,
“連累?連累你們的時候,你們記得清清楚楚,那你們以尚書府的老爺出去吹牛皮的時候,怎麼不覺得實被連累了?”
頓了頓,梁尚書繼續道:“要是不想被連累,也好辦的很,你們直接搬出去不就是了。”
本來他之前是不想和他們計較這樣的,可這次事情,卻讓他看到了這些親弟弟的冷血。
那天,去趙家,他想喊着他們一起過去,可一個個都說有事,還是那種走不開的大事。他怎麼不知道,這些人能有什麼大事,不過就是不想和他們一起給趙家低聲下氣罷了。
要是他們有一個能站出來替他分憂的話,他也不至於堂堂一部尚書,衆目睽睽之下連喫兩個閉門羹。
自己沒臉,難道他們臉上就有光嗎?
一羣蠢貨!
梁尚書這話一開口,梁夫人和梁涵兒的眼睛都亮了,要是真能借此把這幾房的人都給趕出去,也算是衆多不順中的一件好事了。
“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莫非是嫌棄我們,要把我們幾房給趕出去?你要搞清楚,這裏可不僅僅是你的尚書府,這還是爹給我們留下的侯府,我們都是父親的兒子。況且,要是沒有父親殫精竭慮爲你籌謀,你哪有這麼好的命?”
外人一說起他們梁家,就是梁尚書如何如何厲害,如何如何聰明,做爲勳貴子弟硬是走出了一條文官的路。
可他們也不想想,勳貴子弟也不是沒有考上進士的,雖然不多,但每次春闈也會上榜幾個。而且,說句實在話,老大那會的會試成績真不咋地,但誰讓他出身侯府呢。
別的人家都儘量把雞蛋分開,放在不同的籃子裏,可他爹偏偏要集中火力捧一個人。
他們梁家幾代的資源砸在他身上,他要是還混不出名堂來,那就是真蠢了。所以,老大也不用天天一副“你們這確蠢貨,你們都是在沾我的光”樣子。
他這個戶部尚書位置究竟是怎麼來了,真以爲大家不知道嗎?
要不是之前皇上對先帝留下來的老臣開刀,有些激進了,需要拉攏勳貴這邊的認同,他能坐上戶部尚書嗎?
說白了,皇上還是看中了你出身侯府這一條,你要是真有本事,一步一步爬上這個位置,你就是在怎麼傲慢,大家也就忍了,可偏偏你不是,
現在倒好,一邊佔着家裏的資源,一邊還看不上他們的樣子,你做給誰看呢?
如今更是因爲他們大房管教不力的原因,讓他們梁家祖宗蒙羞,自己要是他,今晚就帶着大房所有人去祠堂跪祖宗去,也不知道是哪來的臉在這大呼小叫的。
梁尚書聞言,猛地站起身,指着梁老二的鼻子罵道:
“老二,我還想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呢,當年同一個先生教的,你們嫌棄讀書太累,不願意好好學,你們怪的了誰,是我不讓你們讀書的嗎,是爹沒有給你們請先生嗎?”
“我當年天不亮就起牀,半夜纔敢睡下,我今天有的這一切都是刻苦努力得來的,你們要是也能考中進士,爹當年肯定也會扶持你們的,可你們別說進士了,考個秀才都要十幾年,你們有什麼資格在這憤憤不平的?”
越說梁尚書就越生氣了,不說自己是長子,他本來就應該比別人得到更多的家族資源,就說他當年那麼辛苦,難道他爹不應該重點培養他嗎?
這羣喫不得任何苦的廢物,爹當年就是想給他們安排,可一個個的文不成,武不就的,他們能受住嗎?
梁老二他們同樣不甘示弱,
“呵,真以爲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嗎,當年也不知道是哪個小人,背後偷偷在爹面前說我們的壞話,害的爹把我們狠狠揍了一頓。”
那是真的揍,他們當時在牀上躺了整整三個多月,他們本來就比他小,啓蒙也晚,後來成績自然比不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