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族人便看向了二老太爺,他是老家主的親弟弟,在趙家也是極有威望的一個人。
二老太爺看向老家主,擲地有聲道:
“大哥,侄兒雖然不在了,但是我們趙家還有人,這是要由他們欺負到頭上嗎?”
他話音一落,他身後的那些趙家護衛便直接拔出刀來,顧威他們也毫不示弱,不就是拔刀嗎,誰還不會嗎?
看,這就是狂妄的世家,按說程大學士他們此時代表的是皇上和朝廷,要是一般家族,那肯定恨不得把他們供起來招待,哪還敢當着他們的面拔刀,回頭御史就參他們他們一個意圖謀反的罪名,可不是鬧着玩的。
可是世家,尤其是江南的世家就沒有這個顧慮了,有本事御史去參呀,他們要真反了,那也是被朝廷給逼反的,不是他們想反的。
說不定他們心裏還期盼着由朝廷打破這個平衡呢。
程大學士沉着臉,老家主則是不停的咳嗽,場面一時僵持住了。
趙珏左右看看想開口,不過被蕭然眼疾手快給堵住了,這會最不應該開口的就是他了,沒看到老家主都還沒說話嗎?
這場雙方的較量,直接關係到他們此行的目的能不能順利完成?
趙家是準備給趙竟停靈二十七天的,現在已經過去二十天了,也就是說他們必須要在七天之內把趙珏推到家主的位置上去。
要不然趙竟一下葬,怕是這些人就要對他們下逐客令,他們也就沒有繼續呆在江南的理由了。對方耗得起,可是他們耗不起。
看這情形,這個所謂的二老太爺在趙家應該已經和老家主平分秋色的,要不然他身後的那些護衛不會不經過老家主的同意,就敢拔刀。
雙方對峙了大概半刻鐘,誰也沒有收回兵器的打算。
這時候,沈掌院出聲道:“其實你們是想故意拖延時間,等這個被抓的丫鬟中毒而亡,是嗎?”
趙家族人便冷笑道:
“我們還說是你們想拖延時間了,誰知道是不是你們想要了趙珏的命,還故意陷害我們。”
沈掌院輕蔑道:
“比起陷害你們,我們更寧願少家主活着,別把自己想的那麼重要。”
“呵,你們朝廷的人向來詭計多端,誰知道你們究竟是打的什麼主意?”
還有,能不能別一口一個少家主,誰承認一個毛頭小孩是少家主了,反正他是沒承認過,這些朝廷的人就會玩文字遊戲。
蕭然眼角瞄到不遠處過來兩個黑影,想了想便對程大學士耳語了了一番。
程大學士摸着鬍鬚,看向老家住,“老家主,既然如此,咱們就直接在這審,怎麼樣,時間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老家主在族人開口前點點頭,“好,就按程大學士的方法來。”
畢竟現在家主之印還在長房,老家主的話,那些族人不管心裏怎麼想,至少表面上還是要聽的。
蕭然看了對方眼,要是他沒記錯的話,之前那些丫鬟小廝都喊他三爺,應該是和趙竟平輩的人。
趙老三是二老太爺的長子,家族排行第三,排第二的那個是老家主的小兒子,當年不到五歲便夭折了。
所以,趙老三是趙家家主之位最有力的競爭者,趙竟的死訊一傳回來,最開心的莫過於他了。
因爲不管是比老子,還是比資歷,他都覺得自己是家主的不二人選。
畢竟趙家公認最聰明的老五因爲之前上躥下跳的太厲害,趙竟從京城一回來便收拾了他的左膀右臂,一個拔了牙的老虎是沒有任何威力的。
可他沒想到,老家主竟然一力主張讓趙珏這個黃毛小兒做家主。
呵,老家主也不怕他們趙家被朝廷和其他世家給喫幹抹淨?真是好笑!
趙珏就是有皇帝的支持又怎麼樣,他們世家,什麼時候聽過朝廷的話了。
來到丫鬟旁邊,蕭然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趙三爺先問!”
趙老三也沒客氣,對着那個丫鬟橫眉冷對:“說,到底是誰指使你來害趙珏的,對方給了你什麼好處?”
那丫鬟雖然暫時沒死,但是明顯也是存了死志,面對趙三爺的問話,根本就不吭聲。
趙三爺覺得很沒面子,這是自家的丫鬟,竟然不理他,他反手就是一巴掌,“賤人,說不說?”
那丫鬟囁嚅道:“我就是要殺他,誰讓他父親之前打死了我哥哥,我要爲我哥哥報仇。”
趙三爺立馬把她的話轉述一遍,蕭然冷哼道:“真是個好妹妹。”
等了一會,蕭然見趙老三來來回回都在問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便上前一步道:“趙三爺是覺得她真的是爲了哥哥報仇嗎?”
趙老三雙手一攤,“這不是還在問嗎?是不是的,現在又不能下結論。”
蕭然便道:“趙三爺不愧是個純良之人,就是容易相信人,還請趙三爺讓位,輪到在下來問了。”
趙三爺眉毛一挑,“行行行,也讓我們看看朝廷選出來的狀元到底有什麼本事?”
蕭然說了一句,“拿蠟燭來!”
是的,蕭然還準備用之前的那一套,很快衆人便聽到那外丫鬟撕心裂肺的叫聲。
果然,不管是什麼人都承受不住眼睛滴蠟的痛楚。
“說不說?”見對方還在嚎叫,蕭然便作勢繼續滴蠟油。
那丫鬟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然後便顫顫巍巍的開口道:
“說說說,奴婢說,是……是二老太爺,是二老太爺指使……指使奴婢的,奴婢也是……也是沒辦法,二老太爺讓奴婢這麼做的,奴婢的家人都在他們手裏捏着,不得不從。”
濃濃夜色下,衆人只見那丫鬟垂着頭,斷斷續續道。
首先跳起來的是趙老三,“不可能,你這個賤婢在說謊,居然敢誣陷我爹,我打死你個賤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