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田浩有些懵了,這人難道是他們家主的朋友,這怎麼像是好友久別重逢呢?
他轉了轉眼珠子,對着蕭然彎腰道:
“實在是不好意思,蕭大人,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剛纔多有得罪,還請蕭大人看在我們家主的份上,能原諒小的,小的一會在福滿樓設宴給蕭大人賠罪,還請蕭大人能夠賞光。”
蕭然並不接他這茬,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玩意,有什麼資格和他握手言和?
那邊,羅天罡像是才發現田浩似的,問道:“蕭大人,這人可是得罪你了?”
蕭然便道:“是!這腌臢玩意是羅家主的屬下嗎?羅家主要好好管教管教下人了。”
羅天罡點點頭,然後對田浩道:“你過來!”
田浩掙脫了一下,並沒有掙開向北的桎梏,蕭然朝向北點點頭,向北這才放開田浩。
臨走前,田浩還意味不明的看了眼蕭然,然後屁顛屁顛的朝羅天罡跑去。
“家主!”
“你得罪了蕭大人?”
田浩一頓,“家主您聽我說,我也是……”
剩下的話,田浩並沒有機會說出口了,因爲羅天罡直接拔出刀,一刀捅死了他。
大街上頓時響起陣陣尖叫聲,蕭婉兒也是在察覺到對方的意圖後一把捂住了晴兒的眼睛,不讓她看見這血腥的場面。
羅天罡似乎一點也不在意衆人對他,乃至對羅家的看法,收刀後,便看向蕭然,
“不知蕭大人可否滿意?這種不知死活的東西,也就只配這個下場,蕭大人說是不是?”
蕭然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他知道羅天罡這是借殺田師爺這個“雞”來殺儆他這個“猴”。
或許是他已經猜出來趙家主沒死的事,可那又如何,不管他蕭然是站在朝廷還是趙家的立場上,他和羅家之間都是敵對關係。
對方這一招對他沒什麼用,也只是會加深江南百姓對他的恐懼而已。
那邊,羅天罡擡頭看了看天色,道:
“蕭大人,這馬上就是中午了,不如羅某請蕭大人喫個便飯,也算是給羅某一個盡地主之誼的機會。哦,對了,還有程大學士和沈掌院也一起,怎麼樣?”
蕭然並不意外,羅天罡會知道程大學士他們也一起過來了,他們羅家要是連這個本事都沒有的話,憑什麼這些年和趙家不相上下呢?
“在下可做不了這個主,還要看那邊兩位老大人是什麼意思?”
“這個簡單,羅某現在就安排人去問他們一聲就是。”
說完,也不等蕭然開口,一揮手,便有一隊護衛離開了。
“蕭大人不要誤會,這羅寧縣最近不太平,我也是擔心程大人他們的安危。要我說,趙老家主這個主人做得可太不地道,怎麼能只顧着自己的兒孫,就不管你們這些客人呢?”
“萬一你們出了什麼事,那朝廷和皇上可損失大了,蕭大人說是不是?”
這人果然是已經知道了趙家主還活着的消息。
他不確定當時趙竟到底知道了多少,但不管怎樣,羅寧縣這邊都要重新部署。
他現在是萬事俱備,但還欠一陣東風,在這之前,他就不能讓朝廷這些人抓到任何把柄。
只要朝廷沒有先下手的理由就夠了。
蕭然回道:“羅家主也要好好保重身體纔是,你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那纔是皇上和天下人的遺憾呢。”
羅天罡笑眯眯的看了眼蕭然,笑道:
“羅某突然覺得和蕭大人簡直是相見恨晚呀,不知蕭大人可有興趣和羅某秉燭夜談!”
“能得羅家主指教,是在下的福氣,不過秉燭夜談還是算了。”
羅天罡便一臉遺憾,“倒是羅某強求了!”
就在這時,羅家的那些護衛引着程大學士他們過來了。
自始至終,羅天罡都坐在馬上,絲毫沒有下馬的意思。
當然,程大學士也不在意就是了,世家比這更狂妄的舉動又不是沒有過。
當年這羅天罡的祖父去京城給先帝拜壽的時候,那纔是真正的目中無人。
見了先帝不僅連腰都沒彎一下,甚至喫飯的時候連先帝敬酒都當做沒看見。
當年他還年輕,是跟着父親一起進宮參加壽宴的。即便是過去這麼多年了,每每想起,他還是會替先帝感到尷尬。
當然這也就是先帝了,要是當今聖上遇到那樣的羞辱,怕不是要直接把酒杯摔到對方臉上去!當今聖上可不是個軟柿子。
想到這裏,程大學士又想起了皇上。也不知道自己離開後,皇上還是不是一如既往的勤政?還有劉大學士他們有沒有趁機欺負皇上?尤其是吳大學士那張嘴,是不是又把皇上懟的無話可說。
唉,他臨走前說的話,也不知道皇上有沒有放在心上?
這孩子,他自己一天不看着他,就總擔心他會出什麼紕漏。
和一個太窩囊的皇帝共事太憋屈,但是和一個氣性太剛的皇帝共事,也好不到哪去,因爲他就是遠在江南,也要時時刻刻操心着。
羅天罡不知道就這麼一會的功夫,程大學士已經想得那麼遠了,他坐在馬上朝衆人拱手道:“羅某想請各位喫個便飯,不知各位賞不賞臉?”ъ
呵,人都被你接過來了,他們再拒絕還有什麼意義嗎?
那邊,蕭然來到羅天罡的身旁,“羅家主這匹馬看着不錯。”說着,還拍了拍馬肚子。
然後不知道怎麼回事,那匹馬就有些煩躁,開始在原地轉圈,還把前蹄擡了起來,一副要狂奔的樣子,羅天罡一個沒防備差點被甩下馬。
還是他身邊的護衛及時將他救了下來。
一站穩,羅天罡便目光不善的看向蕭然。
蕭然面不改色道:“可能羅家主的馬不太喜歡在下吧,真是對不住,讓你受驚了。”
也是這個時候,蕭然才發現這個羅天罡個子不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