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姨娘不知道大夫人又想到了什麼,纔會露出這麼恐怖的表情來。
想了想,她才鼓起勇氣道:
“大夫人,妾身以後一定會做個啞巴,從此,妾身再也不說一句話了,只求大夫人能饒妾身一命。”
她清楚的知道肚子裏的孩子不是馬大郎的,是馬大郎強迫她和外邊男人苟合的結果。
雖然她不是很懂這種高門大戶的規矩,但就是小門小戶的人家,也對混淆血脈的事情不能容忍。
可她不想死,而且,這也不是她的錯,是馬大郎逼迫她的!
秋姨娘的話拉回了馬大夫人的思緒,她雙眼死死的盯着秋姨娘,好像吐着信子的毒蛇,看得秋姨娘渾身發抖。
好一會,她才緩緩開口道:
“你是個有福氣的人,懷上了大郎的孩子,記得,以後要小心再小心,這是我們馬家的骨肉,要是有個什麼閃失的話……”
剩下的話,馬大夫人沒說出來,可秋姨娘也知道是什麼意思。
可她不明白的是,大夫人爲什麼會這麼說?明明她肚子裏的不是馬大郎的骨肉。
馬大夫人這會看着她就火大,揮揮手,不耐煩道:
“下去下去,你現在的任務就是好好給我保住這一胎,知道嗎?”
秋姨娘從屋子裏退出來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懵的,看了眼後面跟着的丫鬟,以及收到的賞賜,秋姨娘覺得她應該是在做夢。
另一邊,破院子裏,明安郡主正在屋裏偷偷的喫糕點。
每次她被丟到這個院子後,這些婆子給她端來的都是餿飯。
明安郡主以前不知道她爲什麼能堅持這麼幾年都沒有尋短見。
現在她知道了,應該是她內心深處知道,父母的在天之靈不會放任她如此被人欺辱,肯定會有人來救她出火坑的。
婉兒姐姐和黃姐姐就是父母送到她身邊的救星!
喫過糕點,明安郡主仔細整理好房間,不能讓那些人發現任何端倪。
她一定要在對方最得意的時刻,狠狠的給她們一擊,讓世人看清楚她們真正的噁心嘴臉。
就在此時,院子門被打開了,明安郡主聽到外面那兩個婆子充滿諂媚的聲音傳來,“見過大公子,大公子好!”
接着就是一道陰測測的年輕男子聲音,
“人在裏面嗎?”
“回大公子的話,是的,人在裏面!”
明安郡主頓時緊張起來,不知道這個時候馬大郎過來幹什麼?
本來馬大郎今天是沒打算過來的,可那會他去給馬大夫人請安的時候,馬大夫人又開始拉着他的手,訴說她們孃兒幾個是多麼多麼的憋屈。
本來他應該是王府世子的,應該享受所有人豔羨的目光,而不是給一個小小的五品京官做兒子,就連出門在外,還要看別人的臉色行事。
可這一切都被這賤人的母親給破壞了。
馬大郎心裏氣不過,便來到這個破院子找這賤人“算賬!”
就在他推開房門的時候,明安郡主就已經下定了決心。
本來她是答應婉兒姐姐和黃姐姐她們,這幾天一定要好好的保重自己,不給馬家人傷害她的機會,然後她們聯手揭穿馬家的真面孔。
可一聽到這男人的聲音,她就忍不住心中翻滾着的滔天恨意。
當年兩家結親的時候,不是她非嫁他不可。
是他們馬家三番五次的上門求娶,她的父王和母妃沒有逼迫他們馬家任何事情,可他們爲什麼還要這樣對她?
馬大郎進來,看到的就是他恨得要死的女人正高高舉起一條板凳,作勢要打他。
“好呀,你個賤人,老子還沒來得及打你,你特麼的竟然想打老子,真是找死!”
馬大郎奪過板凳,就往明安郡主的身上砸去,
“賤人,賤人,你們害了老子一輩子,害了老子一輩子,你怎麼不和你那個死鬼娘一起去死,怎麼不下十八層地獄?”
本來,明安郡主一直在忍着的,這是她這麼多年捱打挨出來的經驗,要不然這畜牲只會越打越起勁。
然而,今天這畜牲千不該萬不該,不該連她母親一起詛咒。
小時候,她沒有兄弟姐妹,馬大郎兄妹倆跟着那個老虔婆去她家的時候,哪次她母親不是把他們當做親子侄一樣看待。
他們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嗎?
明安郡主也不知道突然從哪冒出來的力氣,狠狠的將馬大郎給推倒在地,也不管隨手拿起的東西是什麼,只一個勁的往他身上砸去。
“啊,你個賤人,你竟然敢打老子!”
本來正在外面聽熱鬧的兩個婆子聞言,立馬衝了進來。
要是讓大公子在她們眼皮子底下被這個賤人給打了,這賤人是會吃不了兜着走,但她們也別想有好日子過。
“哎呦,你怎麼能打大公子呢?你這是要反了天嗎?”
說着,兩個婆子上前一左一右就要將明安郡主給拉開,可憐明安郡主一個人又怎麼會是兩個粗使婆子的對手。
她被兩人架着不能動彈,那邊馬大郎已經從地上爬了起來,
“你個死賤人,我看你是不想活了,你們把她給我拉住了,我今天一定要打死她!”
馬大郎是兩刻鐘之後才從破院子離開的。當然,要不是因爲他還着急處理臉上的傷口,肯定也不會這麼輕易的放過明安郡主。
即便如此,他離開的時候,明安郡主躺在地上也是奄奄一息了。
兩個婆子有些爲難道:
“大公子,明天是大姑娘的好日子,按規矩這人是要回明安院的。”
馬大夫人的確是個爲人謹慎的,只要馬家一來外人,明安郡主就會被收拾的整整齊齊,住在明安院,如此,也是爲了以防事情被敗露。
要不然被人發現他們馬家的長媳住在這種地方,恐怕不好向外人解釋。
馬大郎這會正氣憤着呢,聞言吼道:“回什麼回,就讓她死在這裏吧!”
死賤人,竟然把他臉上撓出了幾個血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