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她枕邊人怎麼突然就變成了惡魔?
可事實證明,她沒有出現幻覺,這一切都是真的。
她當時是那樣的絕望,她到底是嫁了個什麼人?那會她還懷着孩子,甚至已經在期待小寶寶的帶來,可馬大郎卻告訴她,孩子不是他的,他也不知道是哪個野男人的,因爲他不止帶了一個男人回來。
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馬大郎竟然就要綁了她,就爲了讓別的男人......
明安郡主哭着看向衆人,
“程夫人,要不是我的丫鬟和嬤嬤拼死相護,今天說不定我早就是一具白骨了!”
她若真的受了那樣的屈辱,肯定是沒勇氣活下來的!
可代價也是慘痛的,那一次之後,她帶到馬家的丫鬟婆子全部都被帶走了,她再也沒有見過她們,身邊全部換成了馬家人。
“你陪嫁的其他人呢?”裕王妃氣憤的問道。
明安郡主搖搖頭,“我接觸不到他們。”
她被控制在馬家深宅內院裏,什麼消息都傳不出去,後來好不容易她用銀票買通了馬家一個剛買進來的小丫鬟,幫她給外面的陪房傳遞消息。
說到這裏,明安郡主再次激動起來,
“可是我蠢呀,我竟然讓她們回孃家求助。我怎麼就不明白,沒有了父王母妃的地方,就不是我的孃家!我當時怎麼就不明白,要不是馬家和英郡王那對狼心狗肺的夫妻勾結在一起,他們又怎麼敢這樣對我?陪房們都消失了,我的陪嫁鋪面全部由他們安排人手接管了,都是我太蠢了,要不然也不會死那麼多人!”
她當時是有多蠢呀!
那些都是父王母妃給她精挑細選出來的陪嫁,就因爲她的愚蠢而喪了命。
蕭婉兒見她情緒再次激動起來,連忙將人抱住,安撫道:
“咱們會爲他們報仇的,會爲他們報仇的!”
明安郡主接過晴兒遞過來的手帕,擦了擦眼淚,繼續道:
“後來那些混蛋擔心以後事情敗露,便再次將我藥倒,炮製出一起所謂的‘捉姦’戲碼,在馬家丫鬟婆子的見證下,我和那個所謂的姦夫被堵在了牀上。之後,她們以休養的名義把我送到了通州的莊子上,企圖徹底馴服我。”
“在通州的時候,捱打受罰都是常事。去那的第一年,我多次試圖逃跑,可都失敗了,每次失敗之後,馬大郎都會親自過來將我毒打一頓。”
“那時候我就想着,我不能就這樣死了,我要活着,我要活着親口向世人說出馬家的所作所爲,讓世人認清他們的真面目,所以我學會了裝乖巧,除了堅決不讓那些男人碰我之外,我把什麼骨氣,自尊全部拋之腦後,我給她們下跪,給她們做奴才,用盡一切辦法讓她們放鬆對我的警惕。如此,去年底,她們才把我給接了回來。”
她不是不着急的!
後來,在程家宴會上,她偶然聽到婉兒姐姐的聲音那麼像孃親的聲音,軟軟糯糯的,聽着就讓人心安,她再次燃起了希望,所以她故意說了那句話,就是想讓她能注意到自己的。
那之後,她以給婉兒姐姐賠禮道歉爲由,爭取到參加顧家宴會的機會。
雖然,馬家那老虔婆是故意給她希望又讓她失望的,但那又如何,她還是把那封血書遞了出去,也如願見到了她們。
衆人聽完之後,內心唏噓不已,要不是郡主就在她們面前,她們又怎麼能想到世上還有這樣喪心病狂的一家人。
那邊,明安郡主掙扎着要下牀給衆人下跪發誓,但被衆人攔住了。
不過,她還是在牀上給衆人磕了一個頭,
“各位夫人,我以我自己往後的生生世世發誓,我徐惠涵今天要是有一句話是假的,就讓我永生永世都不得好死!”
一旁的裕王妃和蕭婉兒合力纔將人給拉起來,
“孩子,我們相信你,都相信你,我從小看着你長大,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們怎麼會不知道?”
“可恨英郡王妃那個賤人天天還在我們面前裝模作樣,說什麼最擔心的就是你了。前幾年隔段時間,她就裝模作樣的去趟通州,一回來就說你在那好好的。要不然這麼幾年不見你,我們說什麼也要親自去看看你的。”
“馬家該死,他們夫婦倆也決不能輕饒,還有宗正夫婦,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也不知道馬家都給了他們什麼好處,讓他們能昧着良心幹這畜生不如的事情。”
裕王妃的話得到了衆人的附和。
那邊,程夫人看向蕭婉兒,“你們可查到了什麼證據?”
“馬大郎不能人道的事情已經證實了,消息這會也傳出去了。”中午那會,趙榕就來過。
“太醫院和秋姨娘的證詞也有。但馬家手裏應該有郡主所謂行爲不端的證據,這個纔是最難辦的。”
所以,他們需要朝中諸位大臣真的相信郡主的話,而這些夫人就是關鍵。
這個時候,明安郡主慘然一笑,
“各位不用擔心,只要能治得了馬家的罪,殺了馬家人,就算我揹負污名一輩子也沒關係。”
她已經這樣了,世人的看法對她也沒那麼重要了。
她將來是打算青燈古佛一輩子,爲父王母妃,爲她那些冤死的陪房丫鬟們,還有今天在此願意相信她的夫人們祈福就夠了,其他的她不在乎。
蕭婉兒大概知道她如今是心如死灰,握了握她的手,沒有多說什麼。她纔剛剛從狼窩裏逃出來,這會就是說了,也未必有用,以後的日子還長着呢,慢慢再開導吧。
那邊,程夫人站起身,來到牀前,將自己常年帶着的一串佛珠給明安郡主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