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董老太就回身坐回了上首的位置。
至於莊家其他人,她是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們。
那邊,娟娘接過丫鬟端過來的茶水遞了過去,“娘,您別生氣了,來,喝口熱茶暖暖胃!”
董老太這才露出笑臉,拍拍娟孃的手道:“還是你貼心!”
娟娘是個寡婦,之前嫁的那人不到兩個月就死了,她是回了孃家後才和自己兒子好上的。
娟孃的爹在他們當地是排得上名號的商人,他們董家和人家相比那就是細胳膊和粗大腿的區別。
兒子回來和她說了兩人的事情後,她並不介意娟孃的寡婦身份,只要能對她兒子有利的,寡不寡婦的無所謂,本來她以爲娟娘會要一個平妻的身份,當初兩家也是這麼談得。
至於還被矇在鼓裏的莊氏,她的意見從來不重要。
別說莊家現在落敗了,就是沒有落敗,憑着他們當年對崔氏講得那些“大道理”,自己只需要原封不動的還給他們家,就能讓他們啞口無言。
可誰知,就在她準備和莊氏攤牌的時候,娟娘查出了身孕。
然後,娟娘死活不願意做平妻了,揚言一定要做正妻,他們董家要是不能滿足,那她就只能打掉孩子,重新再找個願意娶她做正妻的男人。
他們倒不是多想要那個孩子,反正莊氏已經給他們家生了兒子,她們想要的是娟娘及其背後孃家的幫助。
況且,只要娟娘放話出去要嫁人,憑她爹的身份,肯定會有無數小夥子上門求親的。
她兒子唯一的優勢就是兩人認識早,以及對方肚子裏的孩子,她要是不能抓住這個機會,和娟娘娘家搭上關係,她肯定會後悔終生的。
既然對方一定要做正妻,那就讓莊氏讓賢好了,反正她對自己兒子也沒什麼幫助。
那邊,莊家人自然不願意,不說莊老太,就是莊大郎和莊老頭都不願意,他們莊家人不能這麼任人欺負。
莊大郎這會也不覺得肚子餓了,直接上前一步道:
“你們董家這是什麼意思,無緣無故的就要把我妹妹給休了,你問過我們莊家人的意思了嗎?”
董老太嗤笑道:
“那你當初在外面養了八九的外室,問過崔家人的同意了嗎?我們董家可至少沒打算哄着你妹妹八九年,讓她給我們董家當牛做馬,選擇權在她手裏,比起你們,我們可是仁慈多了!”
莊大郎一時語塞,過了好一會才梗着脖子道:
“那我們莊家人當年也沒說要休妻,是崔氏自己非要和離的,我妹妹可沒說要和離。”
說着,莊大郎看了眼那個娟娘,
“還有,你們董家在沒有和我妹妹說清楚的情況下,就停妻另娶,這可是犯了重罪,我們是可以去衙門告你們的!”
“對對對,你們董家也太不要臉了,這種事情都能做得出來,真是讓幾輩人笑掉大牙了!”
那邊,董老太絲毫不在意對方的威脅,看着他們譏諷道:
“要說被人笑掉大牙,那還是要屬你們莊家呀,還有誰比你們莊家更值得笑話的呢,尤其是你們心地善良給外人養兒子的事情,怕是大傢伙至少要說個幾十年吧!”
“再說,誰說我們沒和你妹妹商量清楚,你們好好看看,這休書上的日期可是一個月前,我們家只要拿出來,誰也不能說我們董家有錯!”
真當他們傻呀,等着他們莊家來抓錯處呀?
那邊,莊小妹仔細辨認那休書上面的日期,果然如對方所言,是一個月前的日期,可是她還是不相信,
“不可能,夫君不可能這麼對我的,不可能,我要見夫君!”
他們是少年夫妻,兩人是有感情的,一個月前夫君還給她買了金首飾,怎麼可能會已經寫好休書了?
“我兒今天陪着娟娘三天回門,他老丈人和舅兄們高興,幾人一塊喝醉了,現在正在休息。莊氏,你要是實在想問個清楚,那就等明天吧!現在還是先說清楚,你到底是要休書還是做妾?”
“要是願意做妾,就簽了這個文書,然後給娟娘敬茶,我們董家就算認下了你這個小妾!”
莊小妹肯定是不願意離開董家的,可她也不願意做妾,旁人家的那些妾都是什麼待遇,她見的太多了,她好好的正妻憑什麼要去做妾?
“娘,我是你們董家明媒正娶的原配妻子,我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不能這樣對我。還有小郎,對,還有小郎,小郎可是你們家的長孫,難道您要讓孩子有個做妾的母親嗎?”
“苦勞?除了生個孩子,你有什麼苦勞,你要是有本事像你前頭那個大嫂一樣,能幫着我們董家打理生意賺錢,那我今天肯定不會這麼做,可你不是沒這個本事嗎?你們莊家連人家真正有功勞的人都騎在頭上欺負。我們爲什麼不行?”
“我再說一次,相比你們莊家,我們董家可是仁慈太多了!”
“那小郎呢,小郎你們也不管了嗎?”
董老太看了眼莊大郎,
“我兒又沒有問題,以後娟娘肯定會給他生兒子的,倒是外甥像舅,我們還擔心將來小郎會和他舅舅一樣有毛病呢。”
由此可見,這董家是真的打定主意要抱新媳婦的大腿了。董老太這是連詛咒親孫子的話都能說得出來,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呢?
那邊,莊老太恨得要死,這是當衆揭她親兒子的傷疤呀,是可忍孰不可忍,新仇加舊恨,莊老太猛地就朝董老太撲過去,
“我打死你個老不死的,你們董家這麼不要臉,回頭老天爺一定會收了你們的!”
不過,莊老太還是沒能如願,因爲她被丫鬟給攔住了。
“你們都給我滾開,你們一羣助紂爲虐的混蛋,老孃要一起收拾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