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天後,程夫人再次帶着媒婆上門,這次溫家人沒有矜持,而是直接應了下來。
下面就是開始商量定親的事情,溫家沒有什麼要求,黃杉和胡志軒對阿青這個弟弟卻是很大方,全是按照他們能拿出來的最好標準來得。
就是程夫人都笑着對蕭婉兒道:
“我這個媒人做得忒省心了,什麼心都不要操的。”
她們這種中間人最怕的就是談到聘禮和嫁妝這些事上,一個搞不好,她們可能就兩邊不是人,這次兩家倒是順順利利的。
不僅順利,溫夫人還私下和她說男方給的定親禮都快趕上聘禮了,擔心她們家之前準備的嫁妝拿不出手。
這次正式定親,還是蕭婉兒帶着阿青上門,這次來得同樣也有溫家的族人,不過大家對着阿青多是打趣爲主,這也是避免不了的,以溫三郎爲主的幾個年輕族人還要拉着阿青去院子說話。
因爲自家妹妹不會說話的緣故,溫三郎和阿青的交流那是順暢的很。
蕭婉兒笑看着他們沒阻止,坐在上首的溫老夫人交代孫兒,
“你們幾個猴別鬧阿青,知道嗎?”
然後回頭對蕭婉兒解釋道:“夫人,別見怪,他們除了調皮些,其他也還好!”
蕭婉兒笑道:
“老夫人言重了,我們阿青做妹夫的可不就是要趁着這機會,和大舅兄小舅兄們打好關係,回頭還指望着這些舅兄們堵門的時候手下留情,您說是不是?”
聞言,衆人便哈哈大笑起來。
程夫人也跟着打趣道:
“看見沒有,可見是做姐姐的人,人家想得長遠着呢!”
“那是,我們阿青好不容易找到個好姑娘,可不就是日夜盼着早點將人娶進門!”
今天,按照京城的習俗,是女方這邊開席面,蕭婉兒在喫飯之前,將一隻紅寶石髮簪插在了溫荷頭上,
“是阿青自己選得,你看看可喜歡?”
有了之前的教訓,她和黃杉都擔心溫姑娘不喜歡她們的眼光,便直接讓阿青來選。
溫荷靦腆的點點頭,示意喜歡。
兩人的親事就算是正式定了下來,有時候黃杉會邀請溫荷母女倆出來喝喝茶,逛逛街,增進一下感情,阿青要是休息就帶上阿青一起。
本來她想着溫夫人要管着一大家子,肯定會比較忙,但是想到之前尹冰玉的抱怨,算了,還是一塊請了吧。
人家姑娘可能也會更自在些。
這邊,尹冰玉想了許久,到底是不甘心她和阿青就這麼錯過了,於是這天來到大伯家,想找個機會單獨和阿青再聊聊。
她內心深處還是有所期盼的,雖然知道機會很渺茫,但她也要試試。
阿青收到丫鬟遞過來的紙條時,將紙條還了回去,然後打手勢,讓小廝幫着解釋。
“我們少爺說,兩人已經分開了,還是不要見面的好,如此會有損你們姑娘的聲譽。”
“阿青公子,我們小姐真沒有其他意思,她也知道您已經再次定親了。她,她只是想和您說幾句話,就幾句話而已,不會耽誤您太多時間的!”
阿青還是堅定的搖搖頭,然後轉身離開了。
還有什麼好說的,無非是繼續埋怨他“忘恩負義”,或是她現在想明白之前錯了,可就是知道了又如何?
那些事情難道就能當做沒發生過嗎?
更何況,他已經有了另一個要執手一生的姑娘。
尹冰玉聽到丫鬟的話,頓時渾身無力的坐在凳子上,
“他肯定是怨上我了,一定是怨上我了,所以連和我見面都不願意。”
那丫鬟就勸道:
“姑娘,奴婢覺得馮公子說得對,你們現在真的是不能有任何聯繫了,對您對他都不好!”
“可他是阿青呀,他是阿青呀!”
是那個她一喊他,他就會紅着臉垂頭不敢看她的阿青呀,她是真的喜歡他呀!
尹大夫人知道後,嘆了口氣,
“冰玉這孩子一直很聰明,怎麼就在這件事上糊塗了呢,多好的一樁姻緣就讓她給親手毀掉了。”
她兒媳婦給她遞了一杯茶,勸解道:“母親,可見還是兩人沒有緣分!”
再加上尹家族裏那麼多用心險惡的人,這樁婚事只能這樣了。
說來,她到現在都不明白,別人嫉妒也就算了,怎麼冰玉的親大嫂也不盼着她好?
自己小姑子嫁進一個好人家,就算一時幫不了什麼,但憑着這樁婚事,他們還是可以得到很多看不見的好處,不比冰玉現在說得這戶人家好?
尹大夫人也是氣得好幾天夜裏睡不着覺,怒道:
“就她們那一個個恨人有,笑人無的德行,尹家一族能發展起來纔怪?一個個不是有勁一處使,非要玩那些勾心鬥角的,上不得檯面的把戲。最可恨的事,族長一家還帶頭看笑話,真是無恥至極!約束好咱們家的孩子,不要和那邊的人過多來往,沒得被他們給帶壞了。”
“是,兒媳明白!”
這天,蕭然休沐,上午都在陪晴兒,也不知道是不是那老大夫開得那些注意事項有用,晴兒除了那天早晨差點暈倒之外,就再沒出現過這情況,而且能喫能喝能睡,一點沒有他們之前擔心的孕吐問題。
這會趁着晴兒午休,蕭然輕手輕腳的打開門,對着門口的丫鬟道:
“我有事出去一趟,你們進去守着吧!”
“是,姑爺!”
蕭然是過來找阿青的,最近因爲晴兒懷孕的事情,他都還沒找機會好好和這孩子聊聊,難得兩人今天都休息。
胡家這邊,直接有小廝帶他去了阿青的院子。
大熱天的,阿青也沒有午休,而是正在臨窗作畫。
突然覺得窗戶口的光線暗了下來,阿青一擡頭,就驚喜的放下筆,打手勢,“小然哥哥,你怎麼過來了?”
蕭然笑了下,然後從門口那邊走進來,拿起他的畫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