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和張天寶他們總算是知道了這人當初打得什麼主意了，所以田淳是早就知道了蕭然的身份，所以纔過來和他們一起復習的，還指望能從他們這裏搞到所謂的“內幕消息”。
何況已經打算好了，他們今天碰到這樣的瘋狗，是他們倒黴，可就是不考試了，他也要把這話說清楚，不能讓衆人懷疑蕭然，影響蕭然的名聲。
不過，蕭然比他速度更快，因爲他就在程大學士身邊，
“回程大人的話，下官是指導過他們幾人的課業，但不知道田淳所說的內幕是指什麼？下官沒有任何途徑能經手考卷，難不成還能泄露考題不成？下官想請田淳具體說清楚，不要用如此語焉不詳的話來概括。若是下官真的有做錯什麼，下官願意接受調查！”
程大學士等人也不相信蕭然會這麼不知分寸，這些人又不是他自家人，不過只是同窗朋友而已。
他是瘋了，放着大好的前程不要，去科舉舞弊？
當然，最關鍵的事他也確實沒有接觸考卷的機會。大錦朝對考卷的一系列保密流程已經十分嚴格了。
程大學士便看向田淳，
“說吧，你所說的蕭大人泄露內幕究竟是什麼內幕，當着本官和衆位考生的面說清楚。”
田淳能說出什麼，他連和蕭然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就是這會胡編亂造都還要思考呢！
就這麼一會的功夫，那邊劉大學士已經趕了過來，他是親自過來運送備考考卷的。
見田淳半天說不出來，程大學士也不想過多浪費考生的時間。
他看向何況等被田淳指認的考生，
“本官還是那句話，你們要是和田淳是一夥的，那就現在站出來，如果不是，你們留下來安心考試。可如果事後被本官查出真相，那你們就要罪加一等，明白嗎？”
“明白！”
別說所謂的考卷了，他們平時能看都田淳的課業都比較難。他們沒做過的事，有什麼可怕的？
程大學士最後掃了所有考生一眼，
“本官最後給你們一個機會，你們不要心存僥倖，朝廷是一定能順藤摸瓜查出泄題的真兇，所以，本官現在給你們一個自首的機會，一刻鐘後，我們再查出來買考卷的人，全部罪加一等。”
頓時整個貢院一片靜謐，坦蕩的毫無畏懼，心虛的糾結萬分。
在這一刻鐘內，陸陸續續又有四個考生承受不住壓力，跪下痛哭流涕。
那邊，尹大郎不敢擡頭，任由冷汗打溼了後背，究竟要不要自首，文氏那邊能不能瞞下？
“好了，時間到，所有人回自己的考號，本官再次祝願諸位皆能金榜題名，衣錦還鄉！”
蕭然看着這些考生，心裏有些擔憂，考生本來就容易緊張，偏偏第一天又出了這樣的事。
如今就看誰的心理強大，不被這件事影響，集中精力答題了。
尹大郎走回考號的時候，還在不住的祈禱，希望老天爺能饒過他這一次，他願意，他願意減壽十年！
尹少夫人緊張的看過去，並沒有發現夫君，頓時大大鬆了一口氣，便興奮的對尹冰玉道：“沒有你哥，沒有你哥！”
尹冰玉這會也是後怕的很，鬆了口氣的同時，立馬提醒道：
“嫂子，你這會必須想辦法把我哥從這個漩渦中拉出來，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一定不能讓人查到你，進而連累到我哥！”
尹少夫人緊張道：“還需如此嗎，這不是已經沒事了嗎？”
“怎麼會沒事，科舉舞弊不是這麼容易結案的，泄題的官員還沒有找到，衙門不會善罷甘休的。”
尹少夫人就有些遲疑，她能怎麼辦？和她接頭的是她孃家親哥哥，她難不成還能把親哥哥給解決了。
“馮青那小子真的一點都不願幫忙嗎？”
尹冰玉抿抿嘴，“別提他了！”
尹少夫人就覺得她真是沒用的很，“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尹冰玉也不知道，她也不是有急智的人，“還是問問父親吧！”
這種事，她們倆根本想不出什麼辦法來。
這次的春闈，大概是幾十年來京城氣氛最壓抑的一次春闈了。
每天都能看道官差上門抓人。
不得不說，內閣帶着刑部的效率還是很快的，袁康當天下午就招了是他在京城的一個表兄幫他牽線搭橋，至於背後之人是誰，他就不知道了。
衙門順着這條線索還沒查出背後之人，春闈考試的第一天，就有一個負責出題的翰林院老大人吊死在家中。
當然，他還留下一封“遺書”。
據信上交代，他是爲了讓自己的私生子能順利考上進士，纔將考卷偷出去的，他也沒想到那孩子會爲了錢將考卷泄露出去，他自知罪孽深重，無顏面對皇上和天下考生，只能以死謝罪！
這位老大人平時在翰林院的口碑還不錯，但衆所周知他只有一個獨女，膝下是無子的，更不可能有個今年會參加考試的私生子。
春闈出題人一般是要提前調查的，三代以內有親眷參加考試的話，是絕對不允許競選出題人的。
有時候，選不夠出題人，也會邀請內閣大人一起出題，要是湊巧內閣大人們家裏也有考生的話，那就只能麻煩皇上親自出題了。
可這位周大人的遺書上並沒有說明他私生子是哪位。
周大人的夫人三年前去世了，女兒也在五年前嫁去了外地，刑部的人將他家掘地三尺，也沒發現他那個私生子究竟姓甚名誰？
消息傳到沈掌院那邊，沈掌院直接搖頭道：“程大人，他不可能是爲了私生子，因爲他根本就不可能有私生子！”
程大人皺眉：“爲什麼？沈大人何以如此相信他？”
沉默片刻，沈達人便道：“他那個女兒小時候也是抱養的，他，不能生育！”
“對方什麼時候時候告訴你的？”會不會是故意混淆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