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他還要先帶着人去採購一些禮品。
徐墨其告訴自己,蕭大人是自己的授課先生,自己既然出宮,上門拜訪也是應當應分的,前兩天那些先生剛好講到尊師重教,他不能失禮!
對,他就是如此想得,絕對沒有其他想法。
結果,在買禮品的時候,徐墨其很不湊巧的碰到了熟人。
徐墨其進了一家布店後並不說話,而是喜公公來到櫃檯:“把你們店裏最好的布匹包起來!”
在京城開店,掌櫃的最喜歡聽這種話了,頓時喜笑顏開,“好嘞,您放心,保證讓您滿意!”
喜公公看了眼太子,覺得他並不會多滿意,宮外的東西再好,還能有內造的好嗎?
也就是主子臨時起意,要不然哪就需要在宮外買東西。
徐墨其正環顧四周打量那些布匹,突然就聽到一道熟悉的姑娘聲音,“殿下!”
一轉頭,看着面前姑娘,他下意識皺眉道:“你怎麼在這?”
聞言,鄭心悅立馬眼眶通紅,哽咽道:
“我知道如今殿下是厭惡了我,我就不該出現在您面前。早知如此,元宵節那天,您就該讓我直接淹死就是,何必還要救我呢。”
鄭家這段日子很不好過,鄭二夫人年初那會同時給兒子求娶三家姑娘的事情被抖露出來後,便成爲了京城勳貴所鄙夷的對象。
尤其是那三家,更是氣急。有一次,其中一家甚至在大街上就逮着鄭二夫人狠揍了一頓。當時還有不少百姓圍觀。
鄭家那次是裏子面子丟了個精光,之後好幾個月老老少少都不敢出門,鄭二夫人如今更是被送回了孃家。
前段時間,鄭心悅本來想替母親求情的,結果康文長公主都沒讓她把話說完,就直接拒絕了。
鄭心悅覺得祖母冷心冷血,她母親也是爲了大哥着想纔出此下策的,又不是爲了她自己。
他們鄭家最該恨得,難道不是那恬不知恥,自己朝外嚷嚷的三家人嗎?
鄭心悅覺得祖母就是看在母親一心爲了兒女的份上,也不該趕盡殺絕。
是的,馬上就是過年了,若是還不讓母親回來,那和讓她去死有什麼區別?
同樣是公主身份,人家都能給家裏人庇佑,只有她徒有虛名,所以還有什麼資格那樣對她母親?
鄭心悅一直覺得自己不能像那些貴女一樣無憂無慮,就是被昨母給連累了。因此從十月份開始,她就在外祖家住着。
鄭心悅今天是和表姐一起出來逛街的,她也沒想到會碰見徐墨其。
聞言,徐墨其眉宇間盡是不耐煩,
“孤元宵節說得話照樣算數,當然你要是不願意也沒關係,孤是不會勉強人的。”
可一個妾室的地位又怎麼抵得上太子妃來得尊貴。
鄭心悅也不在乎這會店裏還有其他人,拉着徐墨其的衣角哀求道:
“求您給我一個機會,我們好好談談可不可以?我有一肚子話想和您說,要是我有什麼做得不對的地方,您給我說,我一定會改的,好不好?您千萬不要不理我,只要一想到以後不能陪在您身邊,我就恨不得去死,殿下,我真的會死的!”
蕭容梓和陸芸芸對視一眼:要不趁着對方沒發現,趕緊溜?
陸芸芸點點頭,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徐墨其背對着門口沒發現,可掌櫃的發現她們了呀,
“表姑娘來了,快請進,剛好年前明州那邊又來了一船新品。”
是的,這個布莊是徐家的。
徐墨其下意識一回頭,頓時不知說什麼好了。
既然對方已經看到了她們,蕭容梓兩人只能硬着頭皮上前見禮,“見過太子殿下!鄭姑娘好!”
見禮之後,蕭容梓緊接着道:“太子殿下先忙,臣女先去二樓看看。”
說完之後,拉着陸芸芸噔噔噔的跑上了二樓。
徐墨其:……
掌櫃:……
表姑娘,好歹您把我們也帶走呀。
他們小老百姓聽到這些皇家隱私,回頭會不會悄悄消失呀?
他看了眼面前的鄭心悅,心裏更覺煩躁,“你要是真想死,就去死吧,沒人攔着你。”
那人剛纔肯定又誤會了,要不然也不會一副避之不及的樣子。
鄭心悅頓時身子微顫,“殿下,殿下,我們之前的那些……”
剩下的話,鄭心悅在徐墨其越來越冷的眼神壓迫下,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她甚至有種感覺,自己要是多說一句話,這人就要上來掐死她似的。
“鄭姑娘,以前年少不懂事的話,你還是忘了吧。”
二樓拐角處,兩顆小腦袋湊在一起看着樓下的兩人。
陸芸芸嘖嘖感嘆道:“太子年紀不大,心倒是挺狠的。”
這麼一個哭得梨花帶雨的姑娘站在身邊,他竟然還能無動於衷,還能說出那樣的話。
“可能就是薄情吧。之前元宵節的時候,太子殿下還約鄭姑娘一起逛花燈呢,那個時候可不是稱呼‘鄭姑娘’,那會喊得是‘悅表妹’。”
蕭容梓吐槽道,鄭姑娘也許目的不純,但元宵節那天這人對人家也沒拒絕。
你要真不喜歡,那就一開始拒絕好了,結果現在又這樣。這滿打滿算都還不到一年,果然,皇家人,多薄倖!
樓下,見太子殿下的臉色越來越陰沉,鄭心悅的表姐擔心太子會發脾氣,連忙上前拉着人就要離開,
“太子恕罪,心悅她只是……還請太子殿下不要和她一般見識。”
徐墨其揮揮手,示意她們趕緊離開,要是再不走,他可就不敢保證會不會怪罪人了。
鄭心悅一行人離開後,一直縮在角落裏的掌櫃也鬆了一口氣,太子殿下應該沒什麼心情買布吧,所趕緊離開吧。
結果,人家乾脆坐了下來,然後認真打量起……他們的布。
掌櫃誠惶誠恐的用他們東家留下的上好茶葉,泡了一壺茶送過去,“請問殿下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