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人看向王村長,“你怎麼知道那些人幕後主使是夏立巖?”
王村長憤恨的瞪了一眼夏立巖,“回大人的話,一開始他們夏家只是佔了我們村一半的良田。”
靠着剩下的田地加上往年的積存,王家村的日子雖然艱難許多,但咬咬牙也就過去了。
這些人一看就是有大靠山的,倘若以卵擊石,他們也許會死的更快。
種了一輩子田的王家莊人,還是想再等等,他們內心深處也期盼着這些人只是一時興起,說不定過個一兩年就會良心發現,將田還給他們。
可等到秋收的時候,這些人還要求村民們放着自家的田地不管,先給他們搶收。種過田的都知道的,糧食成熟後要及時收割,否則一場雨下來,很有可能一年的辛苦都白費了。
便是那個時候,他們還是卑微的和那些人商量,能不能抽一部分人過去幫忙,可被對方惡狠狠的拒絕了。
那些人拿着刀直接逼迫着村裏的男女老少給他們收糧食,一天只給一個時辰的休息時間,等把對方的糧食全都收上來後,他們村裏死了五個人,都是活生生累死的。
對方把他們王家莊的人當做免費的奴才,任意打罵威脅。可能是第一年嚐到了甜頭,後來他們乾脆把村裏剩下的良田全部搶佔了,這次的價格更離譜,才二百文一畝。
他們意識到這樣下去不行,他們遲早會被那些畜生給害死的,村裏老人悄悄商量要派人出去告狀。
可對方的防備心也很重,他們整個村子完全就是被對方掌控了,他們不能隨意接觸外人,甚至他們家裏的戶籍之類的東西也都被收走了。
“大人,沒有戶籍,寸步難行,對方這是要一輩子困死我們呀!”
“之後呢?”白大人問道。
王村長用袖子擦掉滿臉的淚水,繼續道:
“後來實在沒辦法了,我們安排一個姑娘引誘了對方的頭目,偷出了幾張戶籍,並且問出了幕後之人,正是他夏立巖。”
那個姑娘是他親閨女呀,本來已經說好了婆家,要是沒有這羣畜生,她今年是要嫁人的。商量好對策之後,他女兒勇敢的站出來,說是願意爲了全村的人犧牲。
如今,他們逃出來,她還不知道是什麼下場,王村長想到這裏,就恨不得殺了夏立巖。
“大人請看,這玉佩上面就是夏立巖的名字?”
白大人示意衙役將玉佩拿給夏立巖辨認。
見到那玉佩,夏立巖也很驚訝,“大人,這塊玉佩是在下的不假,但半年前就已經丟了。”
衆人:......
丟得可真及時!
或是也知道這話沒有說服力,夏立巖焦急道:“大人明察,這件事我們家人幾乎都知道。”
門外有人鄙夷道:
“呵,也不用查了,反正你家裏人肯定是同意你的說法,他們還會反駁不成?”
“是呀,這藉口不就是把我們都當成傻子了嗎?你是不是還要說剛好你的玉佩被那些人給撿走了,所以你就是被陷害的?”
夏立巖頓了一下,搖頭,“沒有了,但大人,這一切真的和我們家無關,我們家從來沒有......”
夏立巖話還沒有說完,衙門口再次出現了一羣蓬頭垢面的人,呼啦啦跪下就喊冤道:
“大人,冤枉,大人,草民要狀告夏家強佔良田,強買強賣,以及草菅人命,還請大人替草民做主。”
“現在公堂上是什麼情況?”夏家這邊,夏老太爺沉着臉問道。
“回老太爺的話,後來的那撥人是通州那邊的,同樣口口聲聲狀告是我們夏家強佔良田,他們手裏也有大公子的信物。”
關鍵是,現場的百姓已經把他們夏家給罵的狗血噴頭了,那些話他都不敢學給主子聽,怕刺激的老太爺臥牀不起了。
夏老爺在一旁很是焦急,“父親,是什麼人要如此對付我們家巖兒?莫非是付家?”
本來兩家都已經說好下個月要辦婚禮的,結果老爺子壽宴上發生了幾個姑娘落水的事情後,付家隔天就送來了退婚書,任憑他們怎麼解釋都沒用。
付尚書不是個大度的人,要是心裏咽不下那口氣,還真有可能會出手對付巖兒。
夏老太爺搖搖頭,並不認同兒子的說法,他總覺得有什麼事情是被自己給忽略了,可一時半會他又想不起來。
哎,也就是上了年紀,精力不濟,要不然也不會一點頭緒都沒有,“老二呢,年關了,他是又跑出去了嗎?”
家裏也就是老二有他當年的那股聰明勁,可惜一輩子守着一個女人,也沒生出個兒子來,到底是對不起列祖列宗。
“父親,您忘了嗎?您壽宴剛過,老二就帶着她媳婦一起去他老丈人家了。”而且,按他那副灑脫的性子,除夕那天能趕回來,就算不錯的了。
夏老爺也知道自己是被父親給嫌棄了,但也沒辦法,他真的是絞盡腦汁纔想到這些的。
聞言,夏老太爺將柺杖敲得咚咚響,怒道:
“還不趕緊把人給我找回來,家裏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他倒還有心情遊山玩水的,眼裏還有沒有家族呢?”
“是是是,父親您別生氣,兒子這就派人去把二弟找回來。”
這邊,蕭婉兒她們一下差,便聽到了街上百姓的議論,她和明安郡主對視一眼,夏家的事情是已經定案了嗎?
徐義修解釋道:
“還沒有,不過今天兩撥原告人證物證都有,夏立巖一直不承認,後來也不知是不是裝的,人暈了過去。衙門只能改天再審。”
反正京城百姓一致認爲夏立巖就是故意裝暈的,再爭取時間想對策。
“你也去看現場審案了?”明安郡主問道。
“沒有!”徐義修搖搖頭。
哪還需要他親自去旁聽,整個審案過程一直都有人實時轉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