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老爺連忙擺手道:
“不不不,太子,說不定是巖兒的那些朋友自己胡來,巖兒不是那麼不知輕重的孩子。”
徐墨其冷笑一聲,
“即便真的如此,你現在去外面問問,誰會相信這話?誰會相信他是無辜的?舅舅,表哥交的朋友你們都不過問嗎?”
能做出那種事的都是些什麼爛人呀?
夏老爺被太子這個外甥問得啞口無言,只能求助的看向自家老爹。
夏老太爺這會臉色也不好,他這會更關心的還是皇上那邊是什麼想法?
“太子,強佔良田一案必定是旁人的陷害,皇上那裏……”
徐墨其煩躁的擺擺手,直盯着他的眼睛道:
“父皇的意思是必須徹查清楚,不管背後是誰,這種事都絕不會輕饒。”
昨天下午他父皇還問他是什麼意見,他能有什麼意見,除了拿出公正不阿的態度來,他難道還有別的選擇嗎?
父皇這會應該還不知道雙荷巷清潭的事情,要不然……
“舅舅,你現在去五城兵馬司,把表哥的那些朋友名單拿過來,這事不止是你們一家的事,那些參與人家裏也該有個態度纔是。”
夏老爺囁嚅道:“這樣是不是把所有人都得罪了?”
巖兒這些年結交了不少人的,清潭那邊也是時不時就舉行各種宴會的。
徐墨其氣得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那舅舅的意思是要讓表哥自己擔下這個罪名,然後讓表哥成爲百姓口中的衣冠禽獸?讓那些文人墨客時不時把他拿出來諷刺一番?”
現在他們必須壯士斷腕,這麼做,不僅是給外面百姓看得,還是給父皇和朝中大臣看得。
畢竟,一個交友不慎的罪名已經是最輕的了。
聞言,夏老太爺看了眼太子,抿抿嘴,太子……比他想像中的還要……果決。
自從皇上給太子請來老程大人他們做先生後,太子思考問題和解決問題的方式就越來越成熟,對他們夏家的依賴也漸漸少了。
這應該也是皇上和大臣們的意思吧。
那邊,夏老爺聽到太子的話,連忙道:“不不不,舅舅不是這個意思,舅舅現在就去,舅舅現在就去!”
說完夏老爺看了眼他爹,見對方沒有反對,轉身便離開了。
兒子離開後,夏老太爺還是想和太子說說他的想法,結果他剛開口,外邊喜公公連忙進來稟報道:“太子,這是蕭大人親筆書信!”
徐墨其有些奇怪的接過展開,待看清上面的字後,頓時站了起來,然後抿抿嘴,“外祖父,孤先離開了。”
見狀,夏老太爺關切道:“可是出了什麼事?”
徐墨其搖搖頭,
“沒什麼,對了,外祖父安排一下,孤從後門離開,您就不用送了。”
夏老太爺只是愣了一下,然後才道:“哦,好!”
太子剛從夏家的那條巷子離開,就在路口碰到了蕭然。
原來,蕭然那會回到吏部後,左思右想還是覺得應該去找太子說說話的,結果就知道太子來了夏家。
“先生!”
蕭然拱手,“見過太子殿下!”
“先生不用客氣,咱們……”
他話還沒有說完,就見一羣人義憤填膺的從他們身邊走過去,邊走邊罵道:
“那樣一個畜牲不如的人被關押在牢房裏咱們沒辦法,但是養出那樣畜牲的家庭肯定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今天要是不去好好罵他們一頓,我心裏這股氣就難消。”
“誰說不是呢,我舅舅家的閨女也是無緣無故就失蹤了,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搞不好就是被這些人給禍害了,真是羣喪良心的玩意,老天爺怎麼就不收了他們呢?”
“放心,多行不義必自斃,這不,他們的惡行已經被揭露了嗎?”
……
徐墨其臉色很不好,這些人的目的地很明顯就是夏家,若是他沒有提前出來,被這些人堵在夏家了,他的名聲恐怕就和現在的表哥一樣。
蕭然也正眯着眼看向那羣百姓,本來他還只是猜測,這會他基本上可以確定了。
徐墨其抿脣問道:“先生,孤現在怎麼辦?”
蕭然收回目光,“太子先回宮吧,夏家的事情……”
不等他說完,徐墨其便接道:“先生,孤之後不會再過問此事的,直到案件完結。”
蕭然搖搖頭,“太子殿下,此言差矣!”
夏老太爺正在思考這次幕後黑手的目的是什麼,就見有小廝慌慌張張的跑進來道:
“老太爺,老太爺,外面來了許多百姓,他們在咱家大門口扔爛菜葉和臭雞蛋,還讓咱們把他們家失蹤的姑娘都放回去!”
儼然把他們夏家當做賊窩了。
夏老太爺沉着臉,“把此事告訴五城兵馬司,讓他們出面把這羣刁民轟走。”
小廝:……
“站着幹什麼,還不趕緊去,這點小事都辦不好嗎?一羣廢物!”夏老太爺已經已經很久不對奴才發火了。
小廝離開沒多久,夏老太爺便聽到外面的吵嚷聲似乎越來越大了。
果然,又有個小廝連滾帶爬的跑過來,
“老太爺,老太爺,不好了,那羣人要往裏闖了,說是非要見到家裏的主事人才肯罷休。”
夏老太爺眼皮一跳,
“五城兵馬司的人了,京兆衙門的人呢?他們都是幹什麼喫的?”
“老太爺,他們來了,可是那些百姓們很是激憤,根本就攔不住。”
而且,那兩個衙門的人似乎也沒怎麼想出力,一個個都只是虛虛的攔着,應該是想兩邊不得罪。
要不是他們夏家的護衛死命的攔着,那些百姓恐怕早就衝進來了。
那個小廝說得對,五城兵馬司和京兆衙門的確是不願意出力,這種得罪百姓的事,回頭夏家會幫他們恢復名聲嗎?百姓罵他們的時候,夏家會頂在前面嗎?
顯然不會的。所以,他們何必呢?而且對於清潭的事情,他們也是惱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