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小妹之前還說皇上和娘娘都是天下最仁慈的人,還請福公公替小妹轉達一下,請皇上和娘娘不要在意,能爲太子殿下效勞,是我妹妹最開心,也是我們段家最榮耀的事情。”
福公公點點頭,“這個是一定的,還請段公子放心!”
福公公在段家並沒有多留,傳達完皇上的意思後,便離開了。
段家後院,知道來的只有福公公一人後,段如潔本來有了血色的臉這會又變得蒼白了,她還以爲今天太子無論如何都會上門看望她的,沒想到還是一場空。
一旁的段夫人又如何看不出女兒的心思,見狀勸道:
“你現在的身體不宜多思,不管怎麼說都要先養好身體再謀其他的,明白嗎?”
皇家無論如何都不會娶一個身體有恙的太子妃,即便是爲了救太子落下的病根。
想到這裏,段夫人又忍不住皺眉道:“你怎麼就這麼不小心?”
段如潔沒有吭聲,這又不是她能控制的,而且她更在意的是,“娘,太子對那個蕭姑娘不一般!”
之前她沒有將蕭容梓放在眼裏,因爲她是一個訂過親的人,沒有資格和她競爭。可昨天太子對蕭家的態度,以及太子看向蕭容梓的眼光,讓她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人。
段夫人接過身旁丫鬟手裏的藥碗,淡淡道:
“潔兒,之前爲娘是怎麼教導你的?要是你繼續感情用事,那娘和你父親就要考慮是不是應該換你妹妹去爭太子妃的位置。”
段夫人生平最恨的就是不顧全大局的人。
在嫁給段溪之前,段夫人是個鬱郁不得志的進士女兒,由於她父親固執,不懂變通,當年在吏部候官多年,都沒有等到一官半職。
不僅如此,她父親當年還總是一副清高,看誰都不如他自己的樣子。這樣的性格一次兩次,人家還會因爲你是進士兒讓着你。
但次數多了,人家也煩。你不是清高嗎,那你就繼續清高吧,我不跟你來往總行了吧,大家都是讀書人,憑什麼總是受你奚落,被你打擊!
所以,段夫人孃家當年的日子過得並不如意,她父親不僅幫不到兒女,還給兒女樹立了不少敵人,有時候走出去,她甚至不如一個舉人家的姑娘受歡迎。
也是因此,段夫人當年在選夫婿的時候,頭一個篩選掉的就是隻會意氣用事的男人。
段溪那會還沒有被夏老太爺認回去,身邊只跟着一個寡母,他又不是個讀書的料子,這樣的人不說是她一個進士家的姑娘,就是秀才家的姑娘都看不上他。
可她當年在兄長第一次將人帶回家後,一眼便相中了,原因無他,就衝着段溪眼裏的野心,以及身上那股聰明勁,她相信這樣的人絕不會久居人下的。
當初她自己找到孃親,提出想嫁給段溪的時候,孃家所有人包括兄長都以爲她是腦子有病。段溪身無恆產,嫁給他除了受苦,他們實在想不到還能有什麼第二條路能走。
後來段溪也確實如她所願,不僅在武舉中脫穎而出,還得到了親爹的認可,成了炙手可熱的大將軍,鎮守一方。
如今,孃家哪一個不是要巴着她才能過好日子。
直到現在,兩人生了幾個兒女,她對段溪都沒有多少男女之情,她這輩子也不需要男女之情,只要段溪能爲她掙來榮華富貴,以及旁人的豔羨就足夠了。
她也從來沒有覺得自己不快樂。
看着那些爲了爭奪夫君寵愛,動不動就要死要活的女人,她真是多看一眼都擔心自己會忍不住罵出聲來。
別人她是管不了,但是自己的女兒要是也敢犯蠢,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反正他們段家不需要這樣的女兒。
那邊,段如潔聞言,也不管身上的傷口,連忙伸手去拉母親的衣袖,保證道:
“孃親,孃親,女兒知道錯了,女兒再也不敢了,女兒以後一定什麼都聽孃親的。”
別人母親做出的決定也許還會有更改的可能性,但段如潔知道,自己母親下定決心的事情,就是老天爺都不見得能讓她改變主意。
那些撒嬌,哭訴,耍賴等手段對她母親也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從很小她就知道,一個對於家族沒用的人,母親是絕不會多看一眼的。對於家裏的棄子,就在孃親眼皮子底下,日子過得都不如一個奴才,她不想自己成爲棄子。
她是喜歡太子,看到的第一眼就喜歡上了,可她也知道,只有真正成了太子妃,她才能如願以償和心上人雙宿雙飛,在此之前,她需要仰仗家裏的幫助。
段夫人瞥了女兒一眼,
“你最好記住自己的話。還有,也不要覺得你以後成了太子妃就用不上孃家了,一個沒有孃家扶持的太子妃,皇家隨時都能廢了你!”
她可以允許女兒有少女情懷,但這一定是在不能拖累自家謀算的基礎上。
段如潔垂頭,“孃親放心,女兒明白的!”
段夫人敲打過女兒之後,將藥碗往前一遞,“既然明白,那就自己把藥喝了,早早的養好身體才能再謀其他的。”
對於皇家的態度,段夫人也是不滿意的,自己夫君在外面爲大錦朝鎮守一方,自己女兒在京城爲了太子擋刀,可皇家除了那些藥材補品之外,沒有其他任何表示,皇家就不擔心他們讓天下人覺得涼薄嗎?
還有,夏皇后那邊,竟然連她自己的兒子的主都做不了,也真是失敗的很。
她要是有夏皇后那樣的命,別說是太子,就是皇上她都能緊緊的抓在手心,爲她所用。真是不知道這些蠢人都是怎麼活這麼大歲數的?
段如潔接過藥碗,也沒用勺子,直接一口喝下,母親不喜歡磨磨唧唧的人,儘管這藥苦的要命,她也不敢遲疑。
段如潔示意丫鬟端蜜餞過來,結果段夫人輕輕一瞥,那丫鬟就不敢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