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命你‘逃’回西南！”
“京城不需要我了嗎？”
“暫時不用！”
“衛尚書是誰的人？”
蕭然坐下道：“我們猜測是德王的人！”
趙榕皺眉，“德王？幕後黑手還有德王。”一個段溪就夠他們頭疼的了，這怎麼又加一個？
“不，幕後黑手主要還是段溪，德王應該是想渾水摸魚。你明天一早走，要是走得快，說不定半路上還能追上段溪。”
趙榕不解，“什麼意思？”
“段溪大年三十那天到的京城，如今還在城郊！”
趙榕瞪大了眼睛，“那怎麼不把人攔住，直接下大牢就是！”
就憑對方沒有提前報備朝廷，卻私自回京，朝廷就是砍了他都沒問題。
蕭然解釋道：
“殺段溪一人不難，難得是東南十幾萬反賊要是四處逃散，朝廷再想將他們一舉殲滅就不容易了，要知道那可是段溪訓練出來，用來造反的嫡系軍隊。”
況且東南水運發達，對方隨時都能借住船隻逃散。到時候不僅抓捕任務重，那些逃散的反賊對於普通老百姓的影響也是巨大的。
那些人要是被逼急了，誰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對着百姓燒殺搶掠？
還有就是，皇上和內閣願意給那些普通士兵一個機會，他們不是將領，也未必就是真的想反。對於大多數不識字的普通兵士來說，聽令是他們的天性，他們也許就是命背，跟了一個有反心的將軍而已。
到底是十來萬人，哪怕是一輩子被看管着，也比直接送命要好。對於朝廷而言，這麼多人不管安在什麼地方，也是不容小覷的力量，總比直接殺了好！
可段溪一旦在京城被捕，他們很有可能會受將官的蠱惑，跟對方走上一條不歸路。
這兩天，他和皇上，還有內閣推演無數遍，都沒有一種方法能讓東南士兵在知曉段溪被捕後，還願意安靜留在原地，等朝廷派人過去。
就是他們願意，那些有品級的將官也不會願意的，畢竟有品級的將官肯定是要被清算的。
所以，段溪還不能殺，甚至他在京城來去自如，朝廷也要當做不知道。
趙榕便摸着下巴道：“所以，你可能要去東南，對那些士兵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讓他們放棄跟隨段溪造反？你也不怕他們把你當鬼來看！”
蕭然放下茶杯道：
“只要能嚇住他們，做一回厲鬼也未嘗不可！還有，我們不是要去東南，是讓段溪將人帶出來！”
人在離開屬於自己的地盤後，會下意識緊張和不安，尤其是清楚的知道段溪帶着他們是在造反時，這種緊張和不安便會加大，這個時候對着他們軟硬兼施，纔是最容易突破他們心理防線的時候。
況且，皇上登基以來，從沒有施行過**，也沒說縱容過哪個貪官污吏，就是各大駐軍的軍餉，朝廷不僅按時發放，還會每年暗中派人下去核查，確認軍餉都發到了每一個士兵手中，蕭然不信那些普通士兵是真的願意造反。
聞言，趙榕坐直了身體，“你們想到了段溪會用什麼方法帶大軍來京城而又不被朝廷防備？”
蕭然就看向他，趙榕愣了一下指向自己，“我？”
“對，就是你！這也是我們猜測段溪爲什麼陷害你的最終原因。之前我們猜測對方是爲了攪亂西南的局勢，讓朝廷無暇東顧，可段溪的十多萬大軍還是帶不出來？”
“然而，反過來想，段溪倘若不是帶着人出來造反，而是帶着人來京城勤王救駕呢？因爲你趙榕造反，他是來救駕的，他的人不僅能帶出來，還能一路暢通無阻的來到京城。”
至於來到京城後，段溪是要救駕，還是要造反，那不就是看他自己了嗎。
趙榕點點頭，表示明白了，“那我現在出來不是打亂了段溪的計劃？”
“我們來不及等他一點點部署，萬事俱備了，所以你要自己‘逃’出來！”
對方準備的越是齊全，朝廷拿下對方的難度就越大，所以他們要推段溪一把，逼着對方加快進程。
“可他殺你幹什麼？”來京城第一件事就是殺人，段溪對這人得恨成什麼樣。
蕭然皺眉搖搖頭，“這個，我也還沒有搞明白！”
按說，他之前和段溪無冤無仇的，對方就是要造反，也殺不到他頭上來，可人家第一個要幹掉的就是自己。
趙榕便打趣道：“莫非段溪是嫉妒你的才華？”
說完，不待蕭然有所反應，便道：“我是現在就走？我娘還有我媳婦她們......”
“伯母還有嫂夫人他們，我會照顧好的，你現在去休息，明天一早再走！”
趙榕指了指外面，“不是要推段溪一把嗎？現在外面天光大亮的，還能趕不少路呢。”
“不急在這一時，你總要給段溪一點反應的時間，編個故事吧！”
難道兩人一會要在城郊碰頭嗎？段溪估計都還沒想好怎麼“勸慰”趙榕呢。
趙榕便坐下，摸着下巴道：“那王八蛋是不是要勸說我跟他一起反？”
“他肯定會讓你先回西南的！”
趙榕因爲要替妹夫報仇，從刑部越獄的事情，段溪是喫過午飯後知道的，“他怎麼自己逃呢？”
萬屏垂眸片刻，“將軍，那您的計劃是不是也要變一變？”
自然是要變的，趙榕可是他非常重要的一步棋，關乎着他能不能將大軍從東南名正言順的帶出來。
“將軍，要不要派人去京城再好好打探打探，妾身覺得這事也太湊巧了些！”
說完，萬屏便後悔了。果然，那年段溪皺眉看過來，“你想說什麼？”
萬屏連忙上前抱住他，嘟着嘴道：
“將軍，妾身害怕！您還在這裏，妾身擔心朝廷的人會發現咱們。妾身想着趙榕逃了，肯定會搜捕他的，這太湊巧了，您說會不會是有人走漏了您來京的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