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屏面上沒有什麼,但垂在身側的手卻是握緊了,這是還想繼續驗證趙榕話的意思?
“那將軍繼續思考,親身先回去了。”
真是又蠢又自負,也不知道是誰攛掇他起了謀逆之心得?
林幕僚將趙榕安排妥當之後,一回到房間,就發現了異樣,他轉身對小廝道:“你先下去吧!”
小廝有些不解,但還是恭敬道:“是!”
待小廝退出去,又將門關上後,萬屏才走了出來,林幕僚不贊同道:“你膽子也太大了!”
要是被人發現,等待他倆的就是萬劫不復!
萬屏嗔怪的看了他一眼,“人家不是想你了嗎?”
她本也是個謹慎的人,但她實在是被段溪的蠢給氣壞了,“你明天勸他一定要離開!”
林幕僚自顧自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後便輕笑道:“你是不是太看得起我了?將軍做得決定哪是那麼容易改變的?”
萬屏抿抿嘴,“你也信趙榕?”
“我信不信不重要,重要的是將軍信不信?”看對方的態度,顯然是偏向相信的。
萬屏寒着張臉沉默了一會,才擡頭幽幽道:“他要是出了意外,你說我們能不能控制東南局勢?”
林幕僚喝茶的手一頓,轉頭看過來,嗤笑道:
“想什麼呢?當初夫人給替他籠絡的那麼多屬下,你以爲他們都是喫乾飯的?”
他承認她是有不輸一般男兒的才智,他也的確是被她的聰慧所吸引,段溪會被她的那些表象所矇蔽,但他不會。
可這女人也沒有厲害到不靠段溪就能控制東南的局勢的地步。
當然,他也沒有!
段溪估計也就是這兩年,沒有夫人的管束,也因爲太過自負,段溪才顯得有些蠢,可是之前人家好歹也是個能帶兵打仗的,就算之前有夫人替他籌謀,他要是爛泥扶不上牆,也沒有如今的地位。這女人想得也太簡單了。
想到這裏,林幕僚也不得不在心裏感慨,夫人要是能一直在將軍身邊就好了。
感受到身上那雙四處遊走的手,林幕僚的呼吸有些急促,但他也沒動,等着這人說條件。
“既然如此,那你找人幹掉趙榕,這事我始終覺得透着蹊蹺!”
殺了趙榕,段溪也不用糾結信不信他的話了。
林幕僚彎了彎脣角,怪不得人家說溫柔鄉是英雄冢,他也是一時沒有把持住,才上了這女人的賊船。
殺了趙榕?她怎麼不乾脆說讓自己去京城殺了皇帝算了。
趙榕能從京城逃出來,是他一個小小的幕僚能殺得了的嗎?
“那恐怕要辜負萬幕僚的期望了,在下並沒有這個本事!”
“可也不難,不是嗎,在這院子裏他總要喫喝,不過是一包毒藥的事!”
趙榕這邊,段家下人擡了一桶熱水過來,“趙將軍,您看還有什麼吩咐嗎?”
趙榕擺擺手,一旁的金寶給那兩個僕人每人一個銀錠子,
“暫時不用了,真是謝謝你們了!拿去買酒喝!”
“多謝趙將軍,多謝趙將軍,有什麼吩咐您儘管吩咐!”
萬一裏面有什麼東西怎麼辦?
金寶自從進了這宅子,要是可能的話,他甚至都想捂住鼻子和嘴。是的,他覺得這宅子裏的空氣說不定都是有毒的。
那邊,趙榕已經自顧自開始脫衣服了,瞥了他一眼,嫌棄道:
“不要那麼怕死,回頭我的臉都讓你給丟盡了。”
段溪只要是個正常人,肯定不會對他出手的,至少不會在拒離京城並不遠的這個地方對他出手,除非他自己也不想活了。
“趕緊過來給我搓背!”特麼的,好幾天不洗澡他身上都要餿了。
之前躲在山洞的時候,他也是每天要和親衛交手的,就怕被段溪那混蛋給察覺出破綻了。
也就是這人天天覺得他們在山洞裏是吃了睡,睡了喫。
唉,有個天天不相信自己的小廝,他真的是好心累!
皇宮的御書房,徐墨其看着最近有些發胖的父皇,忍了又忍還是道:“父皇,您要不要讓福公公他們給你稍微掩飾一下?”
明明說得是因爲先生的死而傷心欲絕,這一出去卻讓人發現喫胖了,委實沒有說服力!
徐令安在銅鏡前左右看看,“胖了很多嗎?”
他這些天除了和那幾個人商量事情外,基本上沒有踏出過御書房。
唉,人到中年,不多動動,就是容易胖!話說他以前可從來沒有這個煩惱。
福公公儘量減少自己的存在,徐墨其也不說話了。
徐令安轉過身,“行吧,讓人給我裝扮一番。”
衆位大臣再次看到皇上的時候,就見皇上就連走路都還需要太監攙扶。
蕭大人在皇上心裏果然是重要至極呀!
德王見狀,眼眸閃了閃,就是不知道皇上要多久才能緩過來?
要是皇上身體一直不好的話,想到這裏,德王趕緊搖搖頭,他還是回去好好和人商量一下,這事急不得,急不得!
另一邊,金寶急得團團轉,“大夫怎麼樣,我家將軍怎麼樣了?”
趙榕下不來牀了,舊疾復發加上發燒,到現在整個人都還是渾身發燙,這會更是連段溪都驚動了。
“回各位的話,趙將軍是最近過於疲憊,加上憂思過重,所以纔會引起舊疾。”
說着,大夫頓了頓,
“要是可以的話,各位還是再找個醫術更好的大夫來,小的怕耽誤將軍的救治。”
大夫這話不僅是金寶,就是段溪也皺着眉頭,“很嚴重嗎?”
這大夫是他從東南帶過來的,本身醫術也是不錯的。
大夫點點頭,“也是爲了趙將軍好!”
他也不想在主子面前露怯,但趙將軍的脈象看着的確是不太好,多找個大夫來,也能分擔一下他的壓力。
段溪煩躁的擺擺手,趙榕昨天過來的時候好好的,這才過了幾個時辰留變成這個樣子,他怕是有嘴也說不清。
“你給本將軍用心救,需要什麼只管說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