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段大郎越覺得自己這些年能平安長大,真的是靠着自己的聰明才智。
人殺掉纔是第一步,接下來如何安撫住底層士兵纔是重中之重。
見段大郎不吭聲,蕭然便對賈卓小聲道:
“公子要提醒段公子,現在不是高興的時候,咱們是沒有退路的。”
賈卓精神一震,沒有退路好呀,大家都沒有退路就只能繼續前行,誰也別想反悔。
因此不到下午,整個東南都得到了消息,他們的將軍在府裏被倭寇殺害了,一同遭遇不幸的還有各位將領。
這是對底層士兵的說法,對東南那些官員的說法就是大夥一起遭遇了刺客。
越州知府丁大人第一時間趕到了將軍府,沒人知道萬屏將人拉到屋裏後是怎麼忽悠他的,反正對方出來後,便對着段大郎拱手,
“大公子以後就是在下的主人,在下願意爲了大公子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這也是將軍的遺願!”
段大郎親自將人扶了起來,笑眯眯道:
“丁大人客氣了,我只盼着咱們將來強強聯手,同進共退纔是。”
徐墨其看向蕭然,眼神詢問,這人什麼時候殺?
蕭然示意先不急,安撫住士兵再說。
段大郎在東南這樣的行經,他們早就猜測東南的官員,不說全部,但是越州知府肯定和朝廷不是同一條心了,以後會慢慢收拾這些人的。
那邊,丁大人便邀請段大郎,
“大公子,事不宜遲,咱們要趕緊去一趟軍營,把事情向士兵們說清楚。”
“是,丁大人說得是,那咱們現在就過去!”
“大公子請!”
“丁大人請!”
賈卓不想去,他想現在就離開將軍府,哪怕是在外面住客棧都行,他實在是不信任段大郎這個蠢貨,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來?
可蕭然想跟着一起去軍營,要是段大郎和丁大人沒有那個本事安撫衆人,他就直接拿出聖旨來,總比真的發生軍營譁變要好。
因此,蕭然小聲勸道:
“公子,您也是有大抱負的人,將來籠絡段家軍也是個不錯的選擇,至於段大郎那人和公子相比,不是小的誇您,您就是睡着了,他也算計不過您,您覺得呢?咱們跟着一起過去,也看看段家軍究竟怎麼樣?”
賈卓被誇的心花怒放,
“其實段兄這人還可以。對了,咱們叫上李武,這孩子和李叔一樣忠心耿耿,前兩天還說他沒有見過軍營是什麼樣的,剛好這次帶上他一起長長見識。”
賈卓不覺得自己這樣做有什麼不好,有李武在手,出事的時候,這人無論如何都不會先逃命,他的安危也有了更大的保障。
再說,他是真的打算好好培養李武的,只要對方是個能扶起來的阿斗。
蕭然思考片刻就同意了。
唉,太子還是要放在他眼皮子底下,他才能放心。
段大郎不想帶賈卓,但卻想帶蕭然他們過去,畢竟他自己也不是很有把握能安撫住那些士兵的,帶着這些人,自己從軍營裏逃出來的勝算也更大。
一同前去的還有萬屏。
軍營駐紮在越州城外,從將軍府騎馬過去大概需要一個時辰。
路上,萬屏驅馬來到賈卓身邊,問道:“賈公子可有看到我的貼身丫鬟。”
蕭然在一旁眉眼不動的策馬揚鞭,那邊賈卓因爲風大,沒有聽清,疑惑的看向萬屏,“你說什麼?”
萬屏看了眼蕭然,笑笑搖搖頭。
她的貼身丫鬟死了,而且是死在這個被賈卓稱作李叔的人手裏,這事她是臨出門前確定的。
她雖然不在段家的後院住,但也是安插了不少人手的,況且她那個丫鬟死的時候也給她留了一些提示。
確認過兇手後,萬屏第一反應就是賈卓是不是要過河拆橋?
但想想又覺得不太可能,就算是殺人滅口,那目標也應該是自己。這個丫鬟可什麼都不知道,她帶出去知情的那個丫鬟也早就死了。
所以,對方肯定是因爲別的原因殺人,不過她現在還沒查出來而已。
說句實在話,蕭然現在並不是很擔心萬屏知道什麼,如果不是太子也在此,那他就是一點也不擔心了。
來到軍營,太陽即將落山。
二月的天氣,東南這邊已經感受不到冷意了。衆人剛一下馬,衆人便聽到了裏面傳來的士兵吵嚷聲。
蕭然和徐墨其對視一眼,可能情況比他們想得還嚴重。
聽到動靜,本來聚集在外面的士兵便齊刷刷的扭頭看過來。
頂着士兵們的目光,段大郎只覺頭皮發麻,很想直接打馬回去算了。
那會的豪情在這麼多人的注視下已經蕩然無存,他現在擔心,要是說錯一個字,這些人會上來撕了他。
蕭然見狀,抿抿嘴,段大郎這心理素質不行,這些士兵並不是真想怎麼着,只要給他們一個交代就是。
他們不像那些將領,是明確知道段家要造反的,他們這會的不安,只是因爲得知所有的上官全部突然死亡而不安。
不說是他們士兵,就是一般人突然得知所有上官都死了,也會心中不安的。
“讓一讓,讓一讓,這是段家大公子,你們有什麼問題,大公子會給你們一個解釋的。”丁大人高聲喊道。
就像蕭然想得那樣,那些士兵聞言很是自覺的讓出一條道來。
段大郎硬着頭皮走過去,早知道會這樣,他就在家好好醞釀醞釀再過來了,對了,他們那會怎麼商量的,自己應該如何說來着。
特麼的,突然一個字都想不起來了,怎麼辦?
蕭然越過萬屏,來到段大郎身邊,快速道:“暈過去!”
於是,衆人便眼睜睜的看着段大郎突然暈了過去,幸虧他身後的人反應快,及時扶住了。
丁大人立馬道:“段大公子因爲將軍的死而悲傷過度,快叫軍醫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