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卓也覺得徐墨其等人給他掙了臉面,笑着謙虛道:“也就是年輕人,氣盛,見不得我這做主子的受委屈。”
徐墨其還想繼續去殺段三郎,不過段夫人他們已經開始準備突圍了,身前圍着的都是段家護衛,蕭然不敢讓他過去冒險。
段三郎護着他娘一邊後退,一邊焦急問道:“母親,現在怎麼辦?”
老大那蠢貨已經喪心病狂,二哥已經被害,他和母親可不能再出事了。
段夫人凌厲的目光穿過打鬥的人羣直直的看向段大郎,段大郎不小心對上段夫人的眼神,心中一顫,又移開目光。
不用怕,不用怕,等人死了,這世上他就再也不用怕誰了,也不會有人嫌棄他了。
對,忍過今天就好。
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蕭然眯眼看過去,段家護衛雖然死傷過半,但剩下的也不容小覷。這樣下去不行,段夫人那邊很有可能趁着夜色的掩護逃離,到時候再想抓他們就不容易了。
這人今天是必須死在這裏的。
於是,他朝身後喊道:
“段公子,調弓箭手過來,決不能給他們逃跑的機會。”
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段大郎深知已經沒有退路,因此很是爽快的應下。
段夫人和段三郎已經騎上馬準備逃命,只不過是因爲段家護衛一時還脫不開身,他們在靜待好時機。
不說蕭然,就是段大郎都擔心他們逃了。
這個時候,徐墨其撿起地上段二郎剛纔的弓箭,直直射向段夫人,但因爲天黑,瞄的不是太準,射向了段三郎。
可這一箭也只是僅僅擦着段三郎的手臂過去,對面發現後,段夫人母子倆身前立馬就圍了不少護衛。
徐墨其懊惱道:“真是白瞎了剛纔的好機會!”
他之前自認箭術還是不錯的,沒想到還是高估了自己。蕭然剛準備安慰他,就聽不遠處傳來陣陣馬蹄聲。
蕭然擔心是段夫人找來的援軍,和顧威對視一眼,然後叮囑徐墨其,“你留在這裏,不要亂跑!”
他們今天要不惜一切代價將段夫人母子拿下。徐墨其雖然很想親自手刃段家人,但也知道他跟過去也是個累贅,所以點點頭,“我去找賈卓。”
很快,蕭然便知道了那些馬蹄聲的主人是誰,“你們果然是倭寇!”
另一邊,段夫人也搞不清此時的狀況,看着突然出現的倭寇,抿抿嘴,她可以確信自己沒有和倭寇勾結。
那些倭寇解答了段夫人的疑惑,
“知道段夫人從京城遠道而來,我們特意來見夫人。錦朝人不僅攛掇你兒子殺害了你夫君,還想把屎盆子扣在我們身上,段夫人難道就不想爲亡夫報仇嗎?”
蕭然不允許他們擾亂東南軍心,大聲道:
“你們這些倭賊竟然還在這唱雙簧,什麼段夫人,段公子已經確認過,這就是你們倭賊假扮的,識趣的,你們就乖乖下馬受死,爺爺我心情好還能留你們全屍,否則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你看,你們錦朝的人只一心想殺你,很快,就會有更多的士兵過來圍剿你們母子,你真的願意這麼窩囊的死嗎?”
那肯定是不願意的,但段夫人也知道這些倭人不安好心。當初爲了給段溪掙功勞,她可是和段溪一起多次設計抓捕這些倭人的,並且重創倭軍。將他們打得只能在海上四處逃竄。
像是看出了段夫人心中的擔心,那人哈哈笑道:
“段夫人儘管放心,你們錦朝有句話,叫宰相肚子能撐船,我們之前是有許多的誤會,但那都是各爲其主,我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我們和段夫人你是沒有任何私人恩怨的,如今就連段大郎都想要了你的命,段夫人覺得錦朝還有你們的容身之所嗎?你……”
剩下的話還沒有說完,蕭然便道:
“殺了這些倭賊,爲之前戰死的兄弟報仇!殺!”
“殺!”
段三郎看了眼誓要殺了他們的蕭然等人,轉身看向段夫人,“母親,您要趕緊拿主意了。”
說着,他看向倭人,“不是說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嗎?咱們母子倆要是死了,可就真的什麼都沒了。”
倭人是不懷好意,但至少他們能暫時保住命,其他的只能先放一邊。
段夫人比兒子想得要多,他們今天要是和倭人走了,回頭不管能不能證明她的身份,這東南軍肯定不會再聽命自己呢,她這麼多年的苦心經營就毀於一旦了。
這並不比殺了她好受。
那邊,蕭然在顧威的幫助下,已經殺到了段三郎身邊,“三公子小心!”
段三郎連忙在護衛的幫助下朝後退去,雖堪堪躲過一劫,但也心有餘悸。就差一點點,他就要死於對方之手了。
段三郎這會看着他母親就有些焦急,“母親,您還考慮什麼?”
段夫人這邊也正被護衛保護着躲避顧威的砍殺。
三郎說得對,總要先把命保住才能再謀求他的,於是段夫人回頭衝那些倭人道:“還請各位能伸把手,救我母子!”
倭人首領便笑了,如此也不枉他調動所有暗哨得來的消息,有了這婦人在手,他們一定能順利拿下東南。
有了倭人的幫助,段夫人母子雖然死傷慘重,段三郎還中了一刀,可好歹也保住了一條命。
蕭然他們追了一段路,便放棄了,這片多是山,僅憑他們這些人怕是找不到人。
直到前方那些人的徹底看不見,顧威才悄聲問道:“你心裏有主意了?”
蕭然目視前方點點頭。是的,段夫人母子是他故意放走的,倭人想利用段夫人對東南沿海的瞭解拿下東南,可這反過來也是他們大錦朝的一個機會,不是嗎?
這些年倭賊時不時騷擾東南沿海地區的百姓,百姓的生命財產安全都受到了很大的威脅,雖不能徹底消滅他們,但也能好好給他們一個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