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劉大郎朝着蕭婉兒和程夫人拱手道:“真是麻煩兩位大人了,都是我們的錯,都是我們的錯,我們以後一定好好孝敬岳父大人。”
程夫人擺擺手,
“我們給了你們機會,是你們自己什麼都不說的,既然如此,那就將人接回去好好贍養。”
劉大郎連連點頭,“是是是,請大人放心,我們一定好好贍養,麻煩兩位大人了”
“行了,你們回去吧!”
第一次除了對他們口頭訓斥,也不能真的將人給關起來,更何況還有萬老漢一直在旁邊替他們求情。
一行人離開救助部,萬老漢在門口搓了搓手,神色悽楚的喊了一聲“大郎!”
萬大郎看都沒看他一眼,轉身就走,萬氏緊隨其後。
沒辦法,未免這老頭再去告狀,劉大郎只好走過去,“好了,一起回去吧!”
“唉唉唉,回去,這就回去,以後我會幫着你們照看孩子,你們就放心在外面打拼吧!”萬老漢搓着手保證道。
劉大郎扯了扯嘴角,沒有多說什麼就去追趕萬大郎。他們一會還要去拿預訂好的豬下水,晚上還要出攤掙錢。
衙門裏,程夫人就感慨道:“我有預感,他們這一家應該還會鬧到衙門來!”
剛好蕭婉兒也是這麼想的,她們也不是說萬大郎是個壞人,而是他們兄妹和萬老漢的心結應該很深,可對方什麼也不說,她們也沒辦法。
吏部這邊,已經到了下差的時間,不過蕭然還正在伏案疾書,看樣子一時半會應該還走不了。
他不到四十歲就接手了吏部,需要趕緊做出政績來堵住幽幽之口。
大概又過了半個時辰,蕭然才停下筆,站起身扭扭脖子。不行,忙過這段時間後,還是要將早上的鍛練給撿起來,要不然長時間坐着身子受不了。
門外向南聽到動靜,進來道:“老爺,是要現在回去嗎?”
蕭然一邊收拾桌面,一邊道:“嗯,現在就回去,碧玉糕買了嗎?”
晴兒這兩天很喜歡喫這個,他要是下差早就親自去買,要是下差晚,就安排下人去買,反正都要當天新鮮出爐的。
“回老爺的話,小的已經安排人去買好了!”
確定文書什麼的都已經放置妥當,蕭然鎖上小抽屜,拔下鑰匙放在了荷包裏,纔出門。
自從當年在翰林院丟了一份文章後,他便養成了離開座位前把所有文書鎖在小抽屜的習慣,這些年下來倒也不覺得麻煩。
路上,向南一邊在前面打燈籠,一邊彙報事情。
正事說完後,蕭然想起前兩天晴兒說得事,問道:“我聽夫人說,你的幼子讀書還不錯。”
向南有些不好意思,“那小子開年後在學堂裏是被先生表揚了幾次,不過,那小子沒個定性,興許就是一時的。”
向南老家也是寧州的,後來求娶的是府裏的丫鬟,兩口子這些年一個在內院伺候晴兒,一個跟着他到處跑,很是盡心盡力。
大錦朝對於奴籍科考限制的沒有前朝那麼嚴格,只要主家願意放人,下一代都是有資格參加的。
聞言,向南頓時激動的不知說什麼纔好。
他當年是來自寧州下邊一個縣,本來家裏有兩畝田,雖然日子清貧,但也用不着賣兒賣女的。
可他命苦,四歲那年母親去世了,後來父親娶了後孃。有了後孃就有後爹這句話在他們家得到了很好的印證,從那開始,他和兩個姐姐就再也沒有過過一天好日子。
他們三姐弟幹最累的活,喫最少的飯,可後孃帶來的一雙兒女卻能在他家過着少爺小姐的生活。
等姐姐們長大成年後,他那狠心後孃爲了錢,就把她們隨便找了個男人嫁了,拿着彩禮給她自己兒子又是蓋房子,又是娶媳婦。
十歲那年,他大姐生了重病需要錢請大夫,可是婆家那邊不管她的死活,大姐沒辦法只能來求助孃家。
他跪在他爹面前,求他看在大姐是他親生女兒的份上伸把手,以後等自己長大了,會還上這個錢的。
可是沒用,在後孃的冷嘲熱諷下,他爹一個字都不說,二姐那邊得到消息,忍着被打的痛悄悄送來了半吊錢,可還是不夠。
剛好那會有人牙子過來村裏,他聽到後孃正在密謀讓他爹同意把他賣了換錢買地。
後來他一狠心,重新找了個人牙子自賣自身,在後娘知道前,將賣身的錢全留給了大姐二姐她們,最後跟着人牙子出了那個村。
肯定是母親在天上保佑他,所以他才能一來到寧州,就被買下給老爺做小廝。
然後,他又跟着老爺從寧州來到京城,看着老爺成爲大錦朝最年輕的狀元,然後一步步走到今天這地位。
如今老爺又說要給他消籍,還要提攜他小兒子,向南除了跪下給老爺磕頭,實在不知道還能怎麼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
蕭然將人扶起來,“總不能讓你們白跟我一場,行了,擦擦眼淚,多大的人了還哭鼻子!”
向南用袖子擦眼淚,笑道:“小的這不是喜極而泣嗎?”
不光是向南,就是向北那邊,蕭然也不會虧待的。
他自認也不是什麼好心的人,如今做這些只是因爲他們值得罷了。
另一邊,鄭初一回到家,就聽母親說起王媒婆過來的事,不過剛開了一個頭,鄭初就打斷道:“娘,回頭對方再上門,直接拒絕就是!我是不會娶什麼員外的女兒的。”
哪那麼多員外,他要是沒猜錯的話,頂天了就是一個有錢的商人罷了。
他辛苦這麼多年才走到這一步,難道是爲了娶個商戶女,提攜商戶岳家的嗎?
鄭老夫人聽到兒子的話,有些猶疑,“要不還是見見呢,明天娘也去打聽打聽他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