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傳膳吧！”
喜公公垂下頭，太子這段時間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好像一切都是從殿下突然喫牛肉麪的那個早晨開始的。
可那天之前，太子並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這也是喜公公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
正如徐墨其所想，蕭容梓知道自己落選的消息很是震驚，倒不是她多想做太子妃，而是太子實在是有病。要不是父親簡在帝心，她都要懷疑太子是故意拿她家開涮了。
蕭然雖然一時還不知道太子那邊是怎麼回事，但這終歸是好事，於是道：“好了，不想那麼多了，這下你也不要再有心裏負擔了，萬事還有父親呢。”
蕭容梓輕輕呼出一口氣，眼眸清亮道：“是，女兒明白！”話語中是難得輕快！
一大早，徐令安一睜眼便問道：“昨天東宮有什麼異常嗎？”
福公公明白皇上的意思，遂搖搖頭，“回皇上的話，東宮那邊稟報說昨天太子早早的用膳後便睡下了，暫時沒發現什麼異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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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令安這顆老父親心就更不安了。
御書房外，兩個月來，蕭然難得對太子和顏悅色道：“太子最近讀書可有什麼心得，臣下午大概有一個半時辰，太子要是沒其他事的話，老臣便把之前落下的課給您補上。”
之前蕭然心裏有氣，再加上吏部實在是忙，所以太子的課停了好幾次。
徐墨其拱手道：“是，學生下午恭候先生！”
蕭然目光在對方身上停頓了片刻，然後才道：“那臣便先行告辭了。”
徐墨其過來找他父皇也是有正事的，
“津州作爲拱衛京師的重地，其駐軍防衛極其重要，雖說白將軍這些年兢兢業業的，但兒臣明天還是想親自去那邊查看一番，還請父皇恩准。”
“這外面雪還沒化，緩兩天再去呢。”徐令安以爲這臭小子是心裏不痛快，所以找藉口出去散心。
“父皇，眼下已經是臘月了，兒臣這一趟大概也需要七八天時間，之後還有其他事情要忙，所以兒臣想早點過去，況且這些風雪算不得什麼的，兒臣也沒那麼嬌弱。”
“行吧，父皇一會傳旨讓施統領給你安排隨行禁軍。不過，你也說了，臘月事多，巡視過後就早點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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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兒臣遵旨。對了，兒臣想明天宮門一開就出發，如此就不過來和父皇辭行了，請父皇見諒！”說着，徐墨其跪下“咚咚咚”的給他老子磕了三個頭。
徐令安總覺得孩子好像一夜之間成熟了許多，雖然很欣慰，但比起之前總是求自己成全他的那副無賴樣子，他這個當爹的又覺得有些悵然若失。
想到這，徐令安自己都要唾棄自己呢，之前總想着讓孩子懂事些，現在人家懂事了，他又不滿足了，真是難伺候。
蕭然說完便看向徐墨其，要是往常的時候，這人肯定會問“就是先生也不能全信嗎？”
可這次徐墨其卻是直接點點頭，“先生，我明白！先生，將來我要是想聽取民間的意見應該怎麼辦？”
“臣也覺得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朝臣們站得高，離百姓就比較遠，所以有些政令未必就是最適合百姓的。但按照目前的朝廷機制，殿下要是想實現這種想法，怕是還要設置衙門。”
既然是民間的意見，那就代表是沒有上摺子門路的那些人，這些人的意見想要真正的送達天聽，中間的過程肯定會很繁瑣。
先不說那些意見如何，光是安全這一塊，就是個很大的隱患，誰知道那些人是真的想提意見，還是想趁機謀害上位者。別小看一封信，一張紙，其中能做文章的地方多着呢。
畢竟，皇上和太子平時過手的東西都是要提前檢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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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些信件要是過一道手，就要切實保證收集意見的人沒有私心，民間的那些心血能真正擺在上位者面前，這就需要有嚴格的制度來規範，獎懲都是最基本的。
現有的衙門中，目前來說只要翰林院符合收集意見的要求。可翰林清貴，讓他們自己提出意見還好說，可若是隻讓他們做個抄抄寫寫的“搬運工”，一次兩次的還行，天長日久的，人家心裏也有會怨言。
況且翰林有更大的用處，做這些委實有些大材小用，所以還是需要重設衙門。
徐墨其見蕭然沒有反對，還直接爲他出主意，很是開心，“先生不覺得我是在妄言嗎？”
在世人眼中，倘若連進士都考不中，是沒有資格妄議朝政的，那些人又能提出什麼好意見？畢竟要真有經天緯地的才華，不是應該先去考取功名嗎？
蕭然微微一笑，
“臣不覺得太子殿下的提議是妄言。科舉只是選拔人才的一種方式而已，太子廣開言路和科舉取士一樣，初衷都是爲了更好的治理天下，所以我們後期需要討論的是如何將這一初衷更好的貫徹落實下去。”
蕭然倒不是覺得一定要用此種方式來收集意見，或是發現能人。而是希望通過上位者的這種考慮，能夠更多的激發民間百姓讀書的慾望，畢竟讀書纔是提意見的基礎，而讀書明理所帶來好處都不用他細說。
等到民間越來越多的人能拿起書本，那麼女子讀書一事也就不會那麼讓人難以接受。當然，這種轉變不是說十幾二十年就能形成的，可至少也邁開了這一步不是嗎？
尤其是提出此事的是太子，只要他不改初衷，壽命夠長，這一舉措至少可以延續五六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