鑑於徐墨其之前跟着蕭然一起去過東南,在東南駐軍呆了不短的時間,所以一來到營帳,他很是專業的問了一些駐地可能會存在的問題。
爲首的裘副將面上鎮定,但心裏卻是直打鼓,生怕自己一個答不好會被白將軍懲罰。
“餉銀方面嗎?父皇隆恩,今年國庫充足,每個士兵多發一個月的餉銀做獎賞,如今都已經下發到普通士兵手裏嗎?”
裘副將便乾笑道:
“回太子的話,這部分餉銀還在覈算,年前肯定是會發放到所有士兵手裏的。”
聞言,徐墨其沉默不語,只是右手不輕不重的敲擊着桌子,發出“嘚嘚嘚”的聲音,裘副將只覺得太子這是敲在了他的心上。
“孤要是沒記錯的話,這批銀子戶部是十月底便送往各個駐地了吧,除了京城駐軍,你們津州算是頭一個收到銀子的,這一個多月的時間還不夠你們覈算嗎?”
裘副將感覺後背都被冷汗給浸溼了,正當他不知該怎麼解釋的時候,那邊白將軍就到了,正在門外求見。
聞言,裘副將便悄悄鬆了口氣,想必白將軍能給這位太子一個滿意的答覆。
誰知,白將軍進來後,太子竟然直接略過這個問題,轉而問起其他事情來。
一直到天黑,駐地士兵都開始喫飯了,白將軍才拱手道:“太子殿下要是不嫌棄的話,臣家中已備好薄酒,還請殿下賞光!”
徐墨其直接點頭,“那就打攪白將軍了。”
“太子殿下這是哪的話,能招待殿下,是臣一家的榮幸!”白將軍連忙道。
白府位於津州城東,一行人到的時候,白家老少都已經等在門口。
“參見太子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徐墨其下馬後,淡淡道:“都起來吧!”
“謝殿下!”
因爲還有女眷,所以徐墨其目不斜視的跨進白府大門,除了白將軍及其副將,外加白將軍的長子作陪,整個席間還算賓主盡歡。
由於喜公公一開始便和白家交代過,皇上不許太子多喝酒,所以這頓飯很快就結束了。
“太子一路舟車勞頓,臣帶您去院子先休息,寒舍簡陋,委屈太子了,還請您恕罪!”
徐墨其滿臉倦容的擺擺手,
“無妨,白將軍太客氣了。”說完,便一副累極,不願多說話的樣子。
白將軍很是識趣,將人送到院子,便告辭離開了。
白家書房,白大郎和幾位副將都在等着他,一見到人,白大郎最先沉不住氣,
“父親,朝廷這是什麼意思?”他們是一點風聲都沒收到。
白將軍不緊不慢的坐下,喝了口茶才道:“聖心難測,爲父又如何得知?裘副將,你給本將軍詳細說說,我沒到之前,太子都問了你們什麼?”
裘將軍自然不敢隱瞞,細細說了一遍後,不確定道:“將軍,您看會不會是爲了那批獎銀來得?”
可除了這件事,他並沒有多大的問題。
因爲離着京城近,一有什麼風吹草動,朝廷就能收到消息,所以他從來不敢動餉銀,這次因爲是獎銀,下面士兵又不知道,所以他才截留了下來。
他打了這麼多年的仗,自覺那些東西是他該得的,其他山高皇帝遠的將軍,怕是連餉銀都敢伸手,他還算好的。
白大郎沉吟片刻道:“父親,聽說最近京城那邊正在爲太子選太子妃,您看,咱家韻兒......”
他的長女今年剛好十五,家世品貌什麼的都不差,但這次太子選妃只是從京官那邊選,他們連參選的資格都沒有。
白將軍揮手打斷他的話,轉而對裘副將他們道:“時間也不早了,你們也早點回去!”
“是,將軍!”
等人都離開後,白將軍才沉下臉怒斥道:“說過多少次了,有些話是不能說出口的,裘副將他們只是爲父的下屬,不是家裏的奴才。”
白大郎連忙解釋道:“是,父親,都是兒子冒進了,那韻兒的事情……”
白將軍擺擺手,“她要真有那個福氣,爲父自然會支持她的。”
夏家出了那樣的事情,太子的地位都還如此穩當,可見其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
便是撈不着太子妃的位置,側妃之位也不錯。
知道父親是同意的,白大郎心中一喜,“是的,父親,兒子這就回去好好囑咐韻兒一番。”
這邊,進了房間的徐墨其,臉上哪還有什麼倦容,掃了眼屋裏的擺設,淡淡吩咐道:“好好檢查一番!”
喜公公應了一聲,“是!殿下!”
很快,就有兩個侍衛進來仔仔細細的搜查一遍,“回殿下,屋子裏並沒有發現異常。”
喜公公卻有些不放心,他家殿下不是無的放矢的人,既然這麼說了,肯定是有所懷疑。
於是,不放心的看了眼四周,勸道:“殿下,要不咱們去住驛站吧,再不行,他們還可以去找津州知府。”
總不能讓殿下以身犯險吧!
徐墨其這才坐下,勾了勾脣,“不,孤就是要住在這白家!”要不然這後面的戲還怎麼唱下去?
勸不動太子,喜公公只能叮囑那些侍衛們夜裏一定要驚醒些,就是他自己,晚上都要給太子殿下守夜,要不然他不放心。
事實證明,喜公公的擔心都是多餘的,這一晚很是平靜的度過了,這院子連個蒼蠅都沒飛進來。
喜公公出去一趟,回來稟報道:
“殿下,白將軍帶着兒子們在院子門口等着給您請安。”
徐墨其一大早起來在院子和侍衛過招練武,雖然是大冬天的,可也出了一身的汗,所以此時正在洗澡,聞言只是淡淡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