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燈依舊,處處清光,是和方纔一模一樣的景色,林清羽卻看得索然無味。不消多時,他就是不賞燈,只尋人。然遊人實在太多,熙熙攘攘,一張又一張臉從他眼前掠過,都不是他想要的那個人。
林清羽無端生出幾分急切來,正想着要不要回馬車上等,忽然聽見有人喚他的名字。
“清羽。”
林清羽循聲望去,只見金水河畔,火樹之下,顧扶洲朝他望來。
雙眸璀璨,萬千情絲皆在其中。
這個人……喜歡他。
——顧扶洲喜歡他。
林清羽胸口燙了起來,心如鼓點般跳動。他沒有心悸之症,他心跳得這麼快,權因一人。
他的腳步不受控制地邁了出去,穿過擁擠的人海,眼看馬上就要到那個人身邊,身後又是一陣推搡,使他腳步一個不穩——
他就這樣,來到了顧扶洲懷裏。
顧扶洲虛虛扶着他的腰,笑道:“林大夫跑什麼。”
林清羽一愣,他原來是跑來的麼,他都沒有意識到。
林清羽不禁彎脣而笑:“來見你,自然要用跑的。”
顧扶洲一愣,手上不再猶豫,握住了懷中人的腰身。
花露的聲音在此時傳來:“將軍,你找到少爺了嗎?”
“找到了。”顧扶洲放開林清羽,神色如常道,“歡瞳呢?”
顧扶洲便讓花露回去和歡瞳說一聲,免得他等得焦急。花露一走,就只剩下了他們二人。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似乎都有些侷促。最後,是顧扶洲先開了口:“清羽,你想不想去河畔走走?”
林清羽點點頭:“好。”
明月高懸,江河之上船舫無數,蓮花燈將水面點綴得猶如銀河。顧扶洲平時話那麼多的一個人,現下卻沉默安靜,林清羽走在他身側,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明明出門的時候,他們的對話交談都很自然,如今又是在彆扭什麼。
不知過了多久,顧扶洲清咳一聲,道:“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他一開口,林清羽便停下了腳步。
“舒窈糾兮,勞心悄兮……”顧扶洲一頓,臉色跟着一變,“額,接下來是什麼來着。”
操,他忘詞了。
花燈如晝,鳳簫聲動,人潮洶涌,笑語盈盈。林清羽靜靜地望着他,長長的睫毛都遮不住眼眸中的瀲灩水光,周遭的景物似乎都成了虛影。
顧扶洲看了林清羽許久,垂下眼輕笑了聲,像是在自嘲,又像是在緩解緊張:“對不起啊清羽,《詩經》太難背了,我當時背了一節課才背了幾篇,現在忘了好多。我換首詩行不行?嗯……山有木兮木有枝……”
“我也中意你。”林清羽用顧扶洲的家鄉話說,“你要不要跟我拍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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