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嫁給病弱太子沖喜後 >第92章 第92章
    冬日外頭的冷風被窗戶阻隔,屋子裏燒着地龍,其實溫度很暖。

    虞舒將季興閣安撫虞唸的動作看在眼裏,待牀上的人又安靜下來,季興閣收回手,從牀邊站了起來。

    虞舒給他使了個眼色眼色,然後便出了屋子,季興閣斂眸,面上的神色波瀾不驚,也跟在他身後到了院子裏。

    昨天夜裏落了雪,現下院子裏已經是一片銀裝素裹,早晨的時候下人們把院裏路上的積雪清掃過,地上留下一片溼漉漉的水痕。

    兩人站在迴廊的屋檐下,虞舒看了一眼季興閣,又看了看屋裏,問道:“季兄,你與舍妹……”

    他欲言又止,季興閣知道虞舒要問的是什麼,只神色如常的說了一句:“是舊識。”

    虞念並沒有把當年來慶陽時還偶然間救了一個人的事告訴她大哥,虞舒自然也就不知道兩人之間還有這樣一個關係。

    他聽了季興閣的話虞舒只覺得滿腦子疑問,舊識?你們兩個八杆子都打不着的能有什麼舊識……?

    虞舒懷疑這是不是哄他這個大哥的說辭?但又覺得以季興閣的性子怕是懶得這麼做。

    於是這天虞家大公子什麼消息也沒問出來,光知道他妹妹和他季兄好像有了點什麼隱祕的聯繫,感覺知道了什麼,又沒完全知道……

    虞念病倒了,虞舒自然是要先顧着她一些,季興閣不方便再久留,於是沒多久便告辭了。

    臨走前他薄脣微動,似是想說些什麼,最後還是抿了抿脣,沉默的離開。

    虞念在府裏暈過去的事虞舒讓下人們都注意着些不要議論,更沒有告訴外祖父和外祖母以免老人家平白擔心,只讓麥青去稟了一聲,說虞念昨日着涼今天有些頭疼,就在院裏休息沒能過去請安了。

    這天直到下午麥青給虞念餵了藥以後她才幽幽轉醒。

    睜開眼時她的意識還有些迷糊,發現自己躺在牀上後又回憶了一下,才記起來上午她是聽說季興閣來了,在去見他時暈倒的。

    好像還被他接住了,抱在懷裏,但她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在做夢還是怎麼着……

    虞念揉了揉額角從牀上坐起來,她抱着被子靠在牀上頭髮呆,回想着徹底暈過去之前感受到的心跳和溫度,還有那句“阿念”。

    應該不是做夢吧……如果是的話,總覺得有些遺憾呢……

    虞念抱着被子胡思亂想,這時麥青進了屋,見她醒了高興的走過去,輕聲道:“小姐你終於醒了,可還有哪裏不舒服麼?”

    “我沒事了麥青,已經好多了。”虞念笑着安撫了自己的丫鬟一句,想了想又問,“上午是誰送我回來的?”

    麥青眨了眨眼睛笑道:“是季公子,小姐當時突然暈倒都要把我嚇死了!還好季公子在,立刻就吩咐我去找大夫了,是他把你抱回屋裏的。”

    虞念聽了心裏有些開心,那就是說那些都不是夢,季興閣確實是那麼叫了她的。

    接着她便又見麥青一副偷偷摸摸的神色壓低聲音湊近她:“而且奴婢聽府裏一個小丫鬟說,當時季公子找她問了路,臉上的表情沉的嚇人,嚇得她說話都磕吧了,想來季公子應該是十分擔心小姐的吧。”

    “真的啊……”

    虞念脣角忍不住要翹起來勾出一抹笑,又不想太明顯了叫丫鬟看出來,只能自己憋着。

    麥青果然沒有看到,之後又絮絮叨叨了一些大夫說的話,然後便出去讓人將虞念醒來的事情去告訴大公子了,她還要去廚房張羅着把給虞念溫着的粥端過來,於是一時間屋裏便又只剩下虞念自己。

    但她的注意已經不在這些上面,心裏只想着剛剛麥青說的話。

    麥青說她暈了被放到牀上後還抓着季興閣的手不放,怎麼都不撒手,大夫來了都是季興閣握着她的手看着大夫給她把的脈。

    而且就這,還被她哥看了個正着。

    虞唸的臉上有些紅了起來,她在昏迷後其實模模糊糊的做了個夢,夢到了當年在離開恆安寺前,她去看季興閣那日。

    只是在夢裏,她做了當年一直想做的事。

    她握住了季興閣的手,勾着他的指尖,許久都沒放開。

    只是沒想到她在昏迷中真的就這麼做了,對姑娘家來說屬實是有些太不矜持了啊!一會大哥來看她怕是免不了又要被問一番了。

    虞舒確實是好好抓着妹妹問了一通,但照例是什麼也沒問出來,虞念一聽季興閣只說與她是舊識,卻沒有將當年在寺廟的事情說了,她便也當成一個兩人之間的祕密來守着,沒叫哥哥知道。

    喝了藥醒來後虞唸的精神好了一些,晚上倒也沒有急着睡,而是在榻上坐着看了一會書。

    麥青打了水來給她先洗漱,散了發又淨了面後,虞念縮在軟榻上仔細翻着手裏的書,是一本話本子,當初盛昔微看了之後說十分好看,跟她和祝卿卿推薦了好久。

    虞念看的正入神,突然便聽窗戶好像被什麼扣響,有點動靜。

    她嚇了一跳,還以爲是自己的錯覺,便放下書又細細凝神聽了聽,這下叫她聽真切了,確實是像有人在扣窗,聲音很小又十分規律。

    虞念心裏微微一驚,她原本是準備叫麥青去外頭屋後看看的,但聽着這一下下有規律的響聲她又遲疑了。

    在窗邊的聲音又想起來時,她屈起食指試探性的在屋裏也敲了敲,外面的聲音停了一瞬,很快便又迴應了她。

    虞念似有所感,輕輕抿着脣,緩緩拉開了窗戶。

    窗外,季興閣站在窗邊那棵高大的柏樹下,在冬日濃黑的夜色裏,微弱的月光照拂過他冷肅的眉眼,見虞念開了窗,他扔了手裏握着的小石子,擡腳走了過來。

    虞念面上的神色說不上驚訝,在看到男人走到窗前站住時,她輕輕笑了起,跪在軟榻上眉眼彎彎的問他:“你來看我麼?”

    季興閣垂眸,素來冷凝的眼裏好像有些生疏的彆扭,但還是低低應了一聲:“嗯。”

    離開楊府後他回了客棧,但心裏卻一直難以安定。

    他在十六歲獨自離家歷練以後心裏便很少會有這樣的感覺了,有點擔心,有點焦躁難安。

    當年他獨身在外,身邊沒有掛礙,遇上什麼事心裏便也平靜坦蕩,而回京後,他是一府的世子,家族牢靠穩固,也無需他擔心什麼。

    只是現在……

    他來離開楊府的時候虞念還沒有醒,他忍不住便會想着這件事。

    季興閣沉着眉眼在屋子裏踱了兩步,最後爲了安定心神不得不去了客棧的後院練劍,才堪堪將心裏那點對他而言太陌生的擔憂壓下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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