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儒武爭鋒 >第三百零三節: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果然,孟學士當衆傳閱完自己的詩文,又舉起酒杯,笑着對張澤沐說道。

    “老夫不過是縣學一介朽儒,豈可與新科茂才爭鋒……”

    “今年三位學官原先未錄取茂才公,竟招來天罰,想來……”

    “茂才公的文采是極好的,以至於不取上天都不容啊!”

    說到這裏,孟學士看似在說趣聞玩笑,實則殺機隱隱。

    “不如請茂才公做詩一首,大家意下如何?”

    張澤沐聞言,頓時就慌了,他哪有這種文會的經驗?

    就算是滿腹文華,此時也寫不出十分之一來!

    早有人換來儒童取來筆墨紙硯送到了張澤沐的案前、

    衆儒見張澤沐面有難色,都知計謀幾近得逞,哈哈大笑,甚至還有人捧殺張澤沐……

    叫他不要謙虛,只管下筆!

    張澤沐與秦楓共坐一席,此時在桌下抓住秦楓的手已滿是手汗了!

    秦楓見狀,大笑說道:“歌詩當隨性而起,有感而發……”

    “若是心有所悟,自是下筆千言……”

    “如果只是逢場應和,即便才高八斗,也難以寫出好詩來……”

    “即便強寫,也是堆砌辭藻……”

    “不如不寫的好!”

    聽得秦楓的話,衆儒頓覺扎耳,尤其是孟學士,更是立眉問道。

    “秦夫子的意思是老朽寫的都是對其辭藻,不如不寫的詩文咯?”

    他隨即橫眉一冷,環顧全場繼續說道。

    “還是說在秦夫子看來,我們文宴上做的這些詩文,本就是無病呻吟,無聊至極?”

    頓時全場儒生的火力都從張澤沐的身上,轉移到了秦楓這來了!

    “秦夫子,既然能說出這麼深奧的道理來,想必心有所悟吧!

    “還請賦詩一首,讓我們見識見識,什麼叫心有所悟,下筆千言的好詩如何?”

    秦楓笑了笑,也不推辭,抓起桌上爲張澤沐準備的毛筆,居然信手就寫了起來!

    “勸客駝蹄羹……”

    五字剛落,滿堂皆是忍笑的噗哧聲。

    桌上確實是有一道駱駝蹄做成的羹菜……

    雖然駝蹄羹是美味珍饈,但這鄉下來的教書先生也不至於把這都寫進詩裏去吧!

    真是少見多怪啊!

    衆人忍着笑看秦楓繼續寫下去!

    秦楓神色如常,提筆又寫。

    “霜橙壓香桔!”

    桌上的果盤早些時候就已經上來了,正是橙子和橘子!

    “這鄉巴佬夫子居然連橙子和桔子都覺得稀奇要寫進詩裏!”

    孟學士哈哈大笑道:“秦夫子如此盛讚我們文院的酒宴……”

    “看來真是肺腑之言,有感而發!”

    “無論如何要把今天席上的橙子和桔子讓秦夫子各帶一筐回大澤鄉!”

    “大家沒有意見吧!”

    話音落下,全場人終於爆笑了出來!

    坐在秦楓旁邊的張澤沐臉紅得簡直要滴下水來!

    秦楓卻是冷冷一笑,提筆繼續寫下了後面的兩句話!

    頓時全場鴉雀無聲,所有人臉上的笑容都好像僵住了一樣!

    尤其是剛纔嘲笑秦楓,要送他兩筐橙子和桔子回大澤鄉的孟學士,更是……

    整張臉都黑了!

    因爲秦楓的後兩句話是……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前兩句描寫奢靡的酒宴,僅僅只是爲了襯托後兩句的悲哀。

    前褒後貶,響亮打臉!

    再說這朱門,朱漆大門,不就是這儒館之門嗎?

    秦楓寫完擱筆,站起身來,環顧面有愧色的羣儒,大聲說道。

    “諸位,秦楓有一言,不吐不快!”

    “雖然大澤縣經濟繁榮,但是過年大雪……”

    “僅僅在我來儒館的路上就看到凍死街頭的乞丐,就不下十人!”

    “大家既都是讀過聖賢書的人,沒有仁愛之心去賙濟窮人,也就罷了,居然還在這裏舉行如此奢侈的宴飲……”

    “請問諸位的書,都讀到哪裏去了!”

    秦楓說完這句話,只聽得門外中庭裏,有儒童驚叫了起來。

    “樹夫子落葉了!”

    話音剛落,衆人只聽得中庭傳來落葉沙沙而落的聲音,一開始還是稀稀疏疏,如雨打芭蕉……

    緊接着竟是如同萬壑松濤,如山呼海嘯一般!

    不止是儒館裏的人,整個大澤縣城的人都聽到了這奇怪的落葉聲音!

    無數的人紛紛朝着儒館趕了過來!

    所有宴會上的儒生都是面帶驚懼之色!

    秦楓竟然說出了大道之音!

    他的一首詩居然就引發了幾百年來從沒有人引發的大道之音!

    “啊!”

    席上忽地一聲慘叫,孟學士雙手捂住天靈蓋,嚎叫着倒下下去!

    秦楓引發的大道之音就是最強的浩然正氣!

    這孟學士雖然還是儒生,在這個儒道小世界也擁有識海!

    但自私自利,蠅營狗苟已產生了心魔業障!

    此時在浩然正氣面前瞬間識海破碎,慘叫着昏厥過去!

    緊接着又是十幾聲慘叫,與孟學士合謀準備打擊秦楓師徒的儒館教師接連慘嚎着倒了下來!

    這些人的識海全數破碎,喋血酒宴之上!

    其餘的儒者也是面如土色,兩股戰戰,險些站立不住了!

    清水文宴之上十幾名心懷惡念的儒館教師慘叫喋血!

    儒館中庭之上,前來觀看這一奇觀的民衆卻是越來越多!

    幾乎每個大澤縣城的人都知道樹夫子的傳說!

    究竟是何人引發了大道之音!

    “還不是一般的大道之音!”

    “居然讓中庭的數十棵樹夫子一齊晃動,樹葉全部落盡!”

    “這簡直就是當年那位大儒復生!”

    又有人慚愧地說道。

    “我只道樹夫子不過是人們開玩笑的傳說,誰知這世上竟真有儒家大道!”

    “看來以後行事還得循規蹈矩一些了!這世間真是有儒家聖道的!”

    就在所有人猜測引發這異象的人是儒館的哪一位夫子時……

    只見一擡四人轎子從人羣中穿了出來,一名身穿大紅官服的官員跨了出來!

    纔到儒館門口,就對着院內拱手拜道。

    “不知大儒在此講學,學生姍姍來遲,請您恕罪!”

    宴會上衆人聽得這話,都是一陣驚愕。

    知縣大人還以爲來講學的是大儒,要是他知道引發這異象的只是大澤鄉的夫子秦楓……

    這整個儒館的面子要往哪裏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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