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儒武爭鋒 >第兩千三百五十六節:百家求一敗!
    秦楓話音剛落,竟已是有人厲聲發難。

    “我上清學宮名家,欲領教閣下脣槍舌劍的厲害!”

    座椅之上,一名留着八字須的文士站起身來,聲如夜梟,他冷冷說道:“經世家既然可稱爲百家之一,即便現在只有你們幾人,但未來必定是要開枝散葉的。即便你們幾人都是正人君子,或者自詡是正人君子,但一家流派的學問豈能只流傳一代兩代,必要千秋萬代纔行。呵呵……”

    那位名家祭酒“呵呵”一笑,語氣陡冷:“立足於‘利’之上的學問,從一開始的導向上就有所偏頗,根子就歪了,能有結出什麼好果子來!”

    話音剛落,孫山似是抓住了對方的漏洞,趕緊反擊道:“經世家的立足點在於‘利天下’,哪裏是‘利’?你這是以偏概全!”

    名家祭酒冷笑:“‘利天下’不是‘利’?‘利天下’裏難道沒有‘利’字?利字的意思是不是使得利?‘利’天下里的‘利’字,是不是也是這個意思?”

    名家雖在百家之中名聲不顯,但最以論辯犀利著稱。

    脣槍舌劍,最初就是形容名家辯論之人的詞句。

    最有名的兩個論辯就是“白馬非馬”和“飛鳥之影不動”,不知難倒了多少百家英才。

    第一個論辯是“白馬是白馬,不是馬”,第二個論辯是“飛鳥雖然在飛,但每一個霎那,鳥的影子都是固定不動的”。

    這些都是秦楓從書上看來的。

    由此可見,名家既擅長雄辯,又擅長詭辯,十分難對付。

    孫山哪裏是這些老狐狸的對手?當即張口結舌,說不出一句話來。

    沒等他反應過來,蘭溪之上的青銅酒樽已是凌空而起,穩穩落到了孫山的面前。

    孫山當時就嚇得面如土色,連連擺手道:“別,別,別啊,我剛纔不是跟他辯論的啊!”

    青銅酒樽微微顫動,就好像在勸酒一樣。

    孫山口不擇言,一邊推着面前的青銅酒樽,趕緊道:“你別針對我啊,我們是一家的啊!”

    青銅

    酒樽不爲所動,似正氣凜然。

    孫山一時尷尬,眼看局面僵住,青銅酒樽緩緩擡升起來,壺口微微傾斜。

    眼看着又要來一出“敬酒不喫喫罰酒”的好戲了。

    孫山這一次嚇得面如土色,趕緊擺手道:“我喝,我喝!”

    這貨只得在所有人看笑話的眼神中,哭喪着臉道:“我喝還不行嗎?”

    才灌了一口,他就嗆到了。

    好在青銅酒樽也沒過分爲難一個入學三個月都不到的“萌新”,倒也沒有再繼續給他灌酒的意思。

    於是,喝了半口醉聖酒的本屆法家首席大弟子孫山就直接醉倒了過去。

    好在他酒品還不錯,就是在草地上滾來滾去,嘟嘟噥噥地說“我頭疼”。

    法正趕緊給身邊的法家弟子使了一個眼色,趕緊就有弟子進場,把孫山擡了出去。

    如此一來,蘭溪的另外一邊,便只剩下了孤孤單單的秦楓一人。

    愈發顯得他孤立無援。

    名家

    祭酒冷笑道:“秦楓,你的高見呢!難不成你蓄意讓這法家朋友幫你擋槍不成?”

    按照曲水流觴文會的慣例,一般來講,一個問題提出來,只要兩方有任何一人被罰酒,就算是揭過了。

    但這出身名家的祭酒,顯然不希望就此善罷甘休,居然對秦楓發起了追問。

    “秦楓,你的高見呢?”

    秦楓看向這位名家的祭酒,淡淡說道:“我知你名家擅長‘白馬非馬’這等詭辯,我便以正對奇,與你說上一說。上樑不正下樑歪斜,這是因果使然,但是……”

    秦楓直面那位名家祭酒,冷聲道:“上樑正則下樑不一定會歪,未來之事尚未到來,你名家就能夠斷言?莫非你名家是陰陽家不成?”

    沒等名家祭酒反擊,秦楓又道:“至於你批判我經世家逐‘利’之事,在我看來,在座各位,誰不逐利?只不過是誰敢將‘利’寫在一家的主旨之中?”

    到此,秦楓一錘定音,厲喝出聲:“正因爲你們所逐乃是上不得檯面,難等大雅之堂的小利,

    我經世家不恥言‘利’,正是我等胸懷天下蒼生之利,心昭日月,問心無愧!你可還有什麼說的嗎?”

    名家辨士一時語塞,青銅酒樽登時高高飛起,落於他的面前。

    他苦笑一聲:“後生可畏,但以你剩下的那一點點文氣,你註定贏不了我們的!”

    言罷,他仰頭一灌,大醉酩酊。

    名家辨士所說的“我們”,顯然是除了他之外的百家之人!

    果然,剩下的百家中人如撲食受傷猛虎的野狗,竟是一個接一個對秦楓發難。

    “我陰陽家請秦楓你賜教!”

    “縱橫家龐暉,請賜教!”

    “農家許燦,請賜教!”

    “雜家呂宋,請你賜教!”

    “醫家張行,請與閣下爭論一二!”

    ……

    秦楓盤腿而坐,雙拳緊握,語氣卻是平靜無比,一一應對。

    最開始還是雙手攤開,接着變成雙拳緊握,隨後是指甲掐進拳頭肉裏,再後來兩隻手死死掐在大腿的肉裏,紈褲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扯碎,連帶着兩條腿上淤青血跡,慘不忍睹。

    秦楓的臉色一開始還算正常,再後來轉爲蒼白,蒼白轉爲那種行之將死的灰黑,最後竟是灰黑轉爲異樣的潮紅顏色。

    他眼神炯炯有神,如一尊鬥戰神象,越辯越勇,屹立不倒!

    所有人都感覺下一次辯論,他就會倒下,可無論如何,他們都沒有成爲那下一個幸運兒。

    原本高朋滿座的蘭溪之畔,此時此刻,竟是東倒西歪,躺着的,趴着的人比坐着的人還要多。

    隨着倒下的人越來越多,依舊還坐着的人就無比扎眼了。

    法家傳人法正與秦楓是忘年之交,衆人皆知,他讓法家人不要出手,這在情理之中。

    還坐着的兩支百家勢力當中,墨家傳人墨晨秉持的是墨家扶危濟困之道,不對秦楓落井下石,也可以理解。

    可是這第三支沒有出手的流派,就讓人很不能理解了。

    兵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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