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小樓卻是挑起柳眉，看了秦楓一眼說道：“這不是幫你提升燕國的軍備嗎？”
“就算不用在趙國身上，也要用在妖族的身上……”
“不過這風虎鎧甲的技術，我倒是早就想弄來了……”
“怎麼樣，幫我這個忙，也是幫你自己哦！”
夢小樓都這樣說了，秦楓自是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當天晚上，秦楓被夢小樓以爲他準備行裝爲由，就在春雨閣住下了。
久旱的燕京，忽地下起了冬雨！
淅淅瀝瀝，打在千家萬戶的屋上瓦上，噼裏啪啦如同戰鼓一般。
秦楓在房間裏點上一盞燈，草擬了奏請燕王封墨老子、虛無一兩人爲都尉的奏章。
同時他又簽署了一道命令，封譚鵬、嚴武、李光爲五品千夫長……
聖武學院衆人爲校尉。
封青宗爲偏將的奏章，秦楓卻是沒有直接寫。
如果魏國之行，青宗有立功的表現，秦楓不介意將他表爲更高一級的後將軍。
因爲天武者可以仕官的選擇餘地非常大，最低是偏將軍，最高則是大都督……
寫好奏章已是深夜了。
秦楓本來還想溫習一些書籍，準備天道進士試，如今明顯時間來不及了！
想到明日還要跋山涉水前往魏國的大梁，秦楓也就收起了熬夜的念頭。
可他正要休息，卻聽得門外有人走來的腳步聲。
“是夢小樓！”
夢小樓才走到門口，秦楓就推門了房門。
只見一襲綢袍，裏面襯着一件絞絲的冰蠶褻衣，隱約可以看見綢質上衣裏大片雪白的肌膚……
她剛剛洗過的頭，溼漉漉地垂在她的肩上……
隔着數步遠，秦楓都能夠聞到夢小樓身上體香混雜着香的奇異香味……
讓人旖念叢生，險些心神失守……
“你……你這麼晚還沒睡啊……”
秦楓急忙將目光從夢小樓那張完美無瑕的臉上挪開，有些尷尬地岔開話題道。
夢小樓巧笑嫣然：“你不是同樣也沒睡……”
她探了探頭，看向秦楓的房間裏笑道：“你介意我進來坐坐嗎？”
秦楓笑道：“整個春雨閣都是你的，我哪敢不讓你進來坐……”
只覺得鼻尖香風盈盈，夢小樓已是款款走到了秦楓的牀邊，在絲絨牀墊的邊緣坐了下來。
房間之中，只有一盞油燈，燈光如豆，映在夢小樓如白玉無瑕的臉上。
秦楓則拉過書桌的椅子，輕輕坐在了夢小樓的對面，笑着問道。
“你沒事不會來找的……”
“說吧，又有什麼事了！”
可就在這時，夢小樓卻是漫不經心地說道：“沒有什麼事啊，只是晚上睡不着，過來看看你……”
說着，她擡起右手來，輕輕理了一理鬢邊垂下的青絲，隨後習慣性地將絲向後一撩，一雙美目看向笑着問道。
“我是現在美，還是千年以前美？”
那一雙深邃的眼睛，就像是勾人心魄的寶石一般！
秦楓險些脫口而出了答案！
可就在這話要說出的當口……
秦楓陡然心中“咯噔”一下！
她知道了什麼？
她……她在試探我，套我的話！
秦楓到嘴邊的話，卻變成了哂笑：“我又沒有見過你千年前的樣子，哪裏知道你什麼時候更美……”
“再說了，你難道活了一千年了嗎？”
“那我們之間的輩分，可是差得有點大啊！”
聽得秦楓的話，夢小樓似是沒有想到，她居然沒有能夠套出話來。
但是她一看到秦楓這般玩世不恭的笑意，竟是一反常態地沒有像以前那樣嬉皮笑臉地接秦楓的話……
而是正色說道：“秦曉楓，你究竟還想要僞裝到什麼時候！”
秦楓聽得“秦曉楓”三個字，也是臉上表情一震，表情險些就僵在了臉上。
“小樓，我是秦楓，你怎麼把我名字都喊錯了？”
哪知夢小樓竟是不依不饒道：“你的字，跟他的字一模一樣！”
“這一點我最初就知道的！”
“你騙我說你曾經被他教過寫字！”
“你做事爲人，又與他極其相似！”
“你可以騙我說，幼年曾經受過他的教導……”
夢小樓的話步步相逼道。
“那你爲什麼會儒術！”
“你唯一接觸過的儒家人，只有姜雨柔！”
“誰教你的儒術？”
夢小樓說着，竟是取出徽章，點開一封信箋，手尖一劃，就遞到了秦楓的面前。
“這是聖裁武院執法堂的人，傳給我的信箋！”
“原則上應該不能對任何人泄漏，他們泄漏給我，已經是破例了……”
“執法堂懷疑你的原因，並非是叛國逆種，而是……”
“你會儒術！”
秦楓聽得夢小樓的話，急忙低下頭來，看了一眼遞來的信箋。
果然信箋上寫着“在軍前演武最後一戰中，疑似使用儒術”的字樣！
要知道，在武道獨尊的中土世界，能夠使用儒術的儒道，地位一點不比鬼道高上多少！
儒武兩道的對立，時至千年之後，依舊存在！
所以秦楓纔會驚動了聖裁武院的執法堂！
此時夢小樓就着那一盞油燈，盯住秦楓，一字一句地說道。
“你的字跟他一樣，你的爲人跟他一樣……”
“就連儒術，你都無師自通！”
“你在軍前演武用的戰詩，恐怕連姜雨柔自己都不會吧！”
“你若不是儒聖秦曉楓，又是誰！”
夢小樓說到這裏，竟是微微閉上眼睛，兩行清淚從眼眶溢出，順着面頰流淌下來。
“你以爲，一千年……這麼好等嗎？”
面對哭泣的夢小樓，秦楓只覺得胸中一疼……
但就在這一個霎那，鍾離元溪的話卻是瞬間在秦楓的耳邊響了起來。
“三十年前，她當時還不叫夢小樓這個名字……”
“她當時跟一個不得了的大人物在一起！”
“一個值得所有人仰望的大人物！”
前世裏，武帝傾慕夢小樓，秦楓是知道的！
難道說……
夢小樓曾經與武帝在一起！
否則她何以能夠活過千年，容顏不衰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