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思不純,自然爲文曲星所不齒……”
“你貪戀權位, 是以被鬼道鑽了空子……”
“你幾番逆種損害中土蒼生利益,卻還要中土天道青睞於你?”
“莫不是以爲蒼天無眼,黑白不分嗎?”
秦楓每喝一句,在他身後的天地靈氣就強烈一分,方運身上的烈焰就熾熱一分。
方運被秦楓以天地正氣一衝,竟是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他的渾身覆着火焰,還在不斷地有火苗落在他的身上,臉上……
方運臉上的表情不知是痛苦還是憤怒,已是猙獰得如同猛獸一般,他的右手之中,驀地升起兩團光華。
光華之中,一團包裹着一柄戒尺,一柄包裹着一本封面樸拙的古書。
戒尺上書“有教無類”,古書上書“春秋”,皆是篆體所寫。
正是稷下學宮至寶——戒子尺和春秋書。
張澤沐一看到這兩件至寶,當即高呼了起來:“師尊小心,方運怕是要毀了這兩件至寶!”
這兩件至寶是稷下學宮祭酒的象徵,也是稷下學宮的門面。
如果因爲秦楓的緣故,被毀在了方運手裏,不知會引起稷下學宮宿儒們多大的反應,甚至叫秦楓引咎辭職都是有可能的……
秦楓卻是沒有絲毫投鼠忌器,要收手的意思。
“秦楓,你……你難道不想要你儒家孔聖的兩件至高文寶了不成?!”
方運未說話,鬼尊殘魂已是驚叫了起來。
“放我兩人離開,本尊可以讓方運將兩件文寶還給你!”
“若你冥頑不靈,稷下學宮從此將不復再有這兩件至寶了!”
聽得鬼尊的威脅,秦楓與方運竟是不約而同地冷笑了起來。
秦楓冷冷笑道:“匹夫無一訓,可爲天下法。”
“孔聖以匹夫之身而爲百世之師,以孤身一言而爲天下效法。”
“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焉知來者不如今……”
“今日你們縱使毀了這兩件稷下學宮至寶,儒家日後也能夠造出更強的文寶!”
他冷笑發聲道:“你們若要歸還文寶便歸還,若不歸還……”
“想要我爲了保護這兩件文寶,饒了你們兩人的性命……”
“休想!”
秦楓話音剛落,方運亦是冷笑了起來。
“要想本聖將戒子尺和《春秋》書歸還,你也是休想!”
“秦楓,你不要以爲,隕落了本聖,你在中土就再沒有敵手了……”
方運的聲音,如是惡毒的詛咒一般,響徹整個邊荒。
“你將衆叛親離,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方運旋即厲喝道:“輪迴身知輪迴事,追根溯源,照見本源,以我之身,開啓迴光返照大術!”
方運所施展的,正是鬼道的祕傳魔功禁術,可以追溯再現輪迴之中所有事情,而且絕對不會作假。
之前洛神要方運施展,他害怕沾染因果,不願意施展。
此時被他被秦楓逼到絕路,也管不得這許多了!
“秦楓,今日本聖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將你的一切祕密,公諸於世!”
一語落下,原本拼命抵擋天地靈氣,垂死掙扎,保護方運身體的鬼氣霎那逆流。
如萬鬼齧身,又如羣龍噬象,皮肉,骨骼,寸寸粉碎,化爲漆黑的輪迴漩渦。
依舊冷冷地看着秦楓,甚至嘴角還帶着一絲得意的冷笑。
下一秒,在儒家衆人的驚呼之中,戒子尺,《春秋》書竟是直接被方運投入到了輪迴漩渦之中!
“方運究竟想要幹什麼?”
這樣一來,不只是武家衆人,就連白起身邊的衆人都驚住了。
“他若有餘力,爲什麼不玉石俱焚,跟秦楓同歸於盡?”
呂奉先皺眉道:“何必拿性命去施展什麼迴光返照大術?”
“他這是施展給誰看?”
白起身邊的青木天王等人也是詫異道。
“這方運該不會是腦袋壞掉了吧?”
“秦楓現在是真武聖脈的唯一傳人,給我們看什麼也都無濟於事了!”
“他到底要揭秦楓的什麼短處?”
只見白起冷冷而笑,仿若一切都在自己的謀算之中。
“正如方運所說的,他要揭開的祕密,足以讓秦楓衆叛親離,四面樹敵……”
“這比他跟秦楓玉石俱焚,還要狠!”
話音落下,只見吞噬了戒子尺和《春秋》書的輪迴漩渦,驟然如鏡面一般。
自孔聖起,代代儒君身影從輪迴之中更迭而出。
憑藉着戒子尺和《春秋》書上沾染的歷代儒君,一道人影驀地映在輪迴漩渦之中……
一身白衣,手握丹朱龍鬚筆,斜佩闕武邪劍,亦正亦邪。
劍舞化爲墨點,寫就一篇《蘭亭劍帖》,正是儒君秦曉楓的身影。
未等衆人反應,只見畫面一轉,輪迴漩渦明明如鏡。
鎮魔淵上,萬魔咆哮,三道身影佇立狹長裂谷之上。
裂谷之上。
儒君白衣如雪,執筆在手。
武帝九重鎧甲,耀如天神。
妖祖血氣沖天,天狼星輝灼灼。
裂谷之下,書劍封印方成,十萬妖族大能哀嚎慘叫,鎮壓其下。
正是中土人族傳頌千年的武帝儒君聯手的妖界之戰。
可就在這時……
長劍如虹,猛地從儒君秦曉楓的後心刺入。
毫無防備的情況之下,劍身自後心而入,劍尖前心而出。
“林淵,你……”
武帝手中長劍一攪,粉碎了儒君的心臟,冷冷說道。
“儒武爭鋒數千載,人族內耗不休,今日該做一個了斷了!”
“中土人族,今日後,武布天下,獨步中土!”
“至於你……”
“只配做本帝的踏腳石!”
千年之前,鎮魔淵上,血腥而陰險的背叛。
此時此刻,借輪迴之力,真實地展現在了儒家與武家,所有人的面前。
以前武家對當年儒君隕落之事,避而不提。
儒家也只是懷疑武帝暗算了儒君秦曉楓,而沒有真憑實據。
今日,武帝謀害儒君的實錘,終於到了。
可這還不是最震撼的……
更叫人難以置信的卻是……
儒君身體墜落深淵,一頁清光包裹的書籍,卻是從儒君胸前飛出,裹住什麼,遠遠飛遁。
“這本書……難道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