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了一個酒嗝,嘟噥說道:“你問老呂我,那是……那是真的問對人了!”
“一般人肯定以爲,要擊傷甚至擊殺我們八位妖祖護法,纔可以切斷妖天鎮壓大陣的能源,破開這個陣法……”
“但是在這妖天鎮壓大陣裏面,我們的實力不受影響,至於人族……就算是武帝那廝一頭鑽進來,對上我們八名妖祖護法,怕也討不到什麼好處!”
呂承天不禁自吹自擂道:“其實,哪裏需要這麼麻煩?”
他擦了擦嘴邊的哈喇子,又把酒罈裏的酒喝了個底朝天,繼續說道。
“任何大陣,不管有沒有施法者,都肯定是有陣眼的。”
“陣眼要麼是人,要麼是東西……”
呂承天醉着笑道:“這陣法如此精妙,所有人肯定都以爲是以人爲陣眼的高級陣法……”
“陣眼就是我們八位妖祖護法,只有打敗我們八人才可以破陣,其實完全不用這麼麻煩。”
“以我等血肉之軀怎麼可能承擔得了妖天鎮壓大陣這樣的天道威勢?”
呂承天說到這裏,竟是擡起手來,晃了晃早已經滴酒不剩的酒罈,嘟噥道:“小子,你還有酒嗎?”
“本尊還沒喝醉呢!”
秦楓聽得這話,就知道呂承天這頭驢子實在是醉得不輕了。
也不怪這驢妖尊不勝酒力,酒量太差。
實在是因爲,妖界最好的酒,也不過是些果酒,哪裏有人族釀酒技術高超。
就好像後世裏喝慣了紅酒的老外,突然給他來一瓶茅臺,焉有不醉成一灘泥的道理?
秦楓趕緊又從須彌戒指裏取出一罈酒,直接給他遞了過去,又加緊試探問道:“那您的意思,這妖天鎮壓大陣的陣眼,因爲血肉之軀無法承受天道威勢,所以不是人,而是一件死物,對嗎?”
可偏偏就在這時,呂承天“咕咚咕咚”又將美酒牛飲一盡,然後十分不雅地拖着舌頭,像驢子似的趴在地上醉倒了過去。
不一會,酒鼾如雷。
秦楓哪裏知道眼看就要問道破陣的關鍵了,呂承天居然會來這一出,登時心下着急,對着驢妖尊又是推,又是搡,又在他臉上拍拍打打。
“醒醒啊!”
“喂喂喂,給你喝酒不是叫你醉過去的啊!”
一開始秦楓還用妖語叫這呂承天,可敲打了半點,也就是讓他多打了一個響鼻而已。
到最後連他自己都煩了。
“他媽的!”
秦楓抖了抖都拍疼了的手掌,低聲罵道。
要是這時候有人進帳裏,看到一個纔是妖聖的狼妖傳令官,居然對堂堂的承天尊者又是扇耳光,又是踢肚子的,怕是得嚇得魂都掉了。
秦楓看了看呂承天這副死樣,心內也是無奈至極。
“看這樣子怕是根本也喊不起來了。”
秦楓在心內思量道:“好在知道了一個關鍵情報,只要破壞作爲陣眼的東西,就可以破開妖天鎮壓大陣了。”
“雖然不知道那件陣眼在哪裏,但難度畢竟比起擊敗八名妖祖護法要小得多了。”
“要不乾脆結果掉這呂承天,那八名妖祖護法,就只剩下七名了!”
妖祖護法是妖祖的弟子,秦楓與妖祖不共戴天,趁着呂承天不備,取下他的性命,也不算是卑鄙行徑。
畢竟大家各爲其主,亦是各爲其族。
秦楓手裏有天帝青玉劍,只要在呂承天的腦門上來一劍,他必然無疑。
可能連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但秦楓的青玉劍握在手裏,卻是猶豫再三,還是收了回去。
“乘人之危,畢竟勝之不武!”
秦楓在心內對自己說道。
“而且這呂承天與巴洛薩明顯有矛盾,好好利用,說不定會是一步好棋。”
他終於是說服了自己,將青玉劍重新又收回到了之中。
但他看了看趴在地上,醉成一灘爛泥的呂承天,微微一笑道。
“不取你的驢命,那你就爲我背一口黑鍋好了!”
話音落下,秦楓擡起手來,直接把這驢妖尊捆了起來,扔在了大帳的一角,又蓋了一大塊黑布。
他自己則取出一張神文“道”字訣,念力注入其中。
“萬法歸宗,道生萬物。”
“念力轉天地元氣!”
秦楓只覺得識海之內略微一陣刺痛,原本從中土世界帶來,已經用盡的天地靈氣,再次恢復了許多。
“只是以念力和武力這樣層級低於天地靈氣的力量,再加上我又不在中土,這轉化率實在是有點低。”
秦楓念如天穹,一張神文“道”字訣,消耗了五分之一的念力,才湊夠了一次神文“道”字訣,一次神文“易”字訣所需的天地靈氣。
要說不肉疼,那絕對是騙人的。
他稍事休息,取出神文“易”字訣,變成了呂承天的模樣,又學着呂承天那帶點驢叫的口音說了幾句話,方纔掀開門簾,大搖大擺朝着妖族本陣最核心的位置走去。
秦楓才走出呂承天的大陣,竟是迎面走來一大羣妖尊和妖神過來。
這些妖尊和妖神,一個個都舉着火把,身穿在妖族中十分珍貴的靈寶鎧甲,一間一間帳篷地將裏面的妖族趕了出來,覈對身份,似是在搜着什麼人。
這些妖尊和妖神,顯然地位很高,帳篷裏的妖神即便遇到這些妖神,也是畢恭畢敬地鑽出帳篷,恭順地立在旁邊接受盤查。
別人不知道,秦楓卻是心內清楚得很。
這些妖尊和妖神,在一間帳篷一間帳篷地找他!
可是誰能想到,秦楓此時會變成呂承天的模樣,出現在他們的面前呢?
這些妖尊和妖神看到“呂承天”走了過來,皆是紛紛跟他行禮。
秦楓變成的呂承天也裝模作樣地點了點頭:“還沒找到?”
爲首的妖尊肅然回答道:“此人狡猾無比,至今還沒有找到。”
“只有承天尊者您這片營寨沒有搜了!”
“還請您配合!”
秦楓聽得這話,故意挑了挑眉頭,哼哼道:“嗯?你們連本尊的帳篷也要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