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人族竟然沒有聽過一點風聲嗎?竟不知道妖祖是你們人族之人?”
聽得秦楓這話,窮奇苦笑了起來,隨即嘲諷道:“這自封的妖祖藏的還真是深啊,竟然連人族都完全不知曉前因後果。”
“既然想知道,便說說這可笑之事。”
窮奇露出一絲笑容道:“你以爲妖祖自稱妖祖,就真的是萬妖之祖了?除了我們四妖還有誰敢自稱是妖祖?”
“當年,我們四大天妖稱雄妖界,在一次天穹外探險時……”
“意外救下了一個奄奄一息的人族修士。”
窮奇天妖的話,登時就引起了秦楓的注意:“奄奄一息的人族修士,怎麼會出現在妖界?”
饕餮天妖在一旁補充說道:“他似是從天外天跌落下來的,又好像是在橫渡星河時,出了一點岔子,就落在了我們妖界。”
“原本我們打算將他的血肉分食了……”
饕餮天妖嘆了一口氣說道:“但是那人族雖然奄奄一息,卻承諾我們,只要救活了他,就傳授給我們至高的修煉之法,以及可以跨界飛昇的奧祕。”
“當時我們確實心動了。”
饕餮天妖用懊惱的語氣說道:“畢竟我們妖族修煉起來,幾乎都靠自己參悟,實在是太過困難了。”
“那人族當場就念出了一段修煉的口訣,即便強如我等,當場都感覺到受用無窮……”
秦楓聽得這話,當即問道:“是不是‘伐毛洗髓’法?”
饕餮天妖點了點頭,說道:“沒錯,正是‘伐毛洗髓’法。”
“只可惜當時我們貪圖一時小利,沒有下手殺他,終是一失足成了千古恨。”
窮奇天妖也在一旁用牛角撞着山丘,懊惱道:“無數歲月,我都恨,我都恨當時沒有一掌殺了他!”
秦楓聽得這話,目光已是一動。
他腦海之中的線索,又串聯起來了一個。
人族強者橫渡星河,前往妖界,帶來了伐毛洗髓法。
然而伐毛洗髓法最早是在三皇擇天以前一段時間出現的,也就是天帝傳法給人族後,纔出現的伐毛洗髓法。
這樣一來,人族強者相應的時代,就有一點頭緒了。
秦楓驀地就響起了自己在《三皇擇天圖》裏看到的場景,在三皇擇天的最後,燧人氏雖然重傷,但依舊飛昇而去。
難道說,他最終沒有飛昇成功,反而落在了妖界?
秦楓想到這裏,對着饕餮天妖問道:“這人族,你們最初見他時是什麼打扮,你們可還記得清楚嗎?”
饕餮天妖還沒來得及說話,秦楓已是直接了當地問道。
“是不是手握硃紅長槍,身穿紅蓮鎧甲?”
四頭天妖一齊搖頭。
“並不是,既沒有握硃紅長槍,也不是穿的紅蓮鎧甲!”
秦楓見四大天妖一齊否認,也只好將心裏的這個猜測壓了下來。
窮奇天妖身邊的檮杌天妖說道:“我便繼續說這樁叫我們悔不當初的事情吧!”
“我們將他從天穹外帶回了妖界,我們爲他找天材地寶療傷,他傳授我們修煉法門,倒也相安無事……”
秦楓聽到這裏,不禁皺眉問道:“他到妖界的時候,多少歲了?”
“青年,中年,還是老年模樣?”
饕餮天妖開口說道:“中年模樣……”
“中年模樣,又過了四百年,那不是……”
秦楓心裏琢磨道:“那不是壽元都快要枯竭了嗎?”
果然,檮杌天妖在一旁說道:“他要求我們將妖界天道的控制權轉交給他,由他來主管整個妖族的修煉……”
“他承諾,可以帶給妖界一個更加繁榮和強大的未來。”
秦楓聽到這些,皺眉道:“那你們必然是不肯的吧!”
饕餮天妖笑道:“哪裏有人這樣反客爲主不要臉的?”
“我們必然是拒絕的!”
一直不曾開口的混沌天妖也說道。
“最後,不可避免的一場戰鬥,他的實力不知爲何一段時間便提高了無數……”
“後來,我們才發現,不是他的實力變強了,而是……我們的實力變弱了!”
饕餮天妖憤憤不平道:“他從一開始,傳給我們的功法,就是有瑕疵的!”
“而且他早就已經想好了,針對我們四大天妖的弱點,擊殺我們的方法!”
“這樣的禍心,你一藏就藏了四百年!”
饕餮天妖身邊的窮奇天妖也是憤憤道:“我等最終被他斬殺,也就是這個時候……”
“他說了那句話——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聽得窮奇天妖說自己被妖祖已經斬殺,旁邊的小灰不禁問道。
“你們既然那個時候就被斬殺了,爲何現在還能立在這個地方跟我們說話?”
一邊的人狼護法開口解釋說道:“四位老祖宗的遺體,是我們四人拼死搶回來的,其上附着了四位大人的一縷殘魂……”
“所以,現在跟你們說話的,也只是一縷大人們的殘魂而已!”
饕餮天妖悲憤說道:“我等自封神殿於妖界地心之內,祖靈淵下,他不敢下來,我們這才得以苟延殘喘至今……”
“只是,這等忘恩負義的野心狼不誅,我們又怎麼可能安心故去!”
窮奇閉上眼不再說話,似乎又想起了當時的場景。
秦楓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被自己好心救下的人暗算,奪取妖祖之位,他能理解四大天妖的心情。
“所以說,壁畫最後一頁,就是那人與你們的大戰了?”秦楓問道。
窮奇點頭道:“這些年,我的魂靈倒是去看過,看樣子是那妖祖爲了不被發現自己所做作爲特意掩去了。”
“也就是說,妖祖在誅殺了你們之後,奪取了妖界天道的控制權?”
呂承天喫驚地問道。
饕餮天妖點了點頭,秦楓又問道:“妖界天道有沒有可能……讓人變成半人半妖?”
四大天妖微微一愣,還是最見多識廣的饕餮天妖說道:“妖界天道,的確可以爲妖族提純血脈……”
“只不過我們本身就是最純血的妖族,用不着這樣罷了!”
聽到這裏,秦楓也是心中“咯噔”一下。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