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秦楓皺着眉頭問道。
“聯什麼姻,跟哪個宗門?”
林南天有些不懷好意地拄着柺杖笑道:“賢侄,這是我們兩宗早就定下來的一件大好事情……”
“聯姻的對象乃是天鶴宗的聖女……”
這一下秦楓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天鶴宗不是一直想要吞併寒冰門嗎?
怎麼好好地又鬧起聯姻來了?
秦楓還沒反應過來,立在林南天身後的林劍就繼續說道:“天鶴宗的聖女如今已是散仙境六重九層,是散仙界數一數二的修煉天才,又是無暇的羽衣聖體……”
“不知多少強者登門求親,若能娶到她,是你十輩子修來的福分。”
聽得林劍話音裏流露出的不屑以及若隱若現,難以抑制的羨慕,秦楓卻是嘴角微微翹起冷笑。
“散仙六重很厲害?”
“羽衣聖體很厲害嗎?”
聽得秦楓的反問,六名寒冰門長老皆是搖頭。
林南天更是低聲暗啐道:“蚍蜉撼樹,狂犬吠日……”
“真是無知者無畏。”
散仙境六重九層,比起寒冰門最強的大長老姬長風都要強了。
至於羽衣聖體,更是遠超各種凡體和靈體,比如說御劍,馭氣,控火這些都是靈體,如秦楓之前那樣,什麼天賦沒有的就是凡體。
聖體凌駕凡體,有更強天資,且有天賦神通,假以時日,只要不隕落,必然都可以到地仙境。
秦楓一個沒有仙根,沒有神念波動的廢物,居然說“羽衣聖體很厲害嗎”,這在六大長老看來不就是跟說夢話一樣?
不過也不怪他們。
秦楓雖然不知道青天琉璃體這樣的帝體是什麼品級,但從吞天族大能們發了瘋一樣,哪怕搶一塊血肉都要搶破頭的情況來看……
估計這什麼羽化聖體跟他比也就算個凡體吧!
聽得秦楓的話,大殿上的氣氛一時就僵住了,最後還是姬長風尷尬地咳嗽了一聲,打破了僵局。
“天鶴宗大約在三年前,就已經提了此事,我寒冰門一直以沒有立聖子推脫……”
“如今秦楓你既已是寒冰門聖子,這事便再也推不過去了。”
姬長風倒是誠懇地說道:“若是立了聖子,對這件聯姻大事置若罔聞,恐怕會引起天鶴宗的不悅,甚至會以此爲口實,對我們寒冰門予以打壓和攻擊。”
秦楓聽得姬長風的話,知他是一個老實人,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姬長風又說道:“至於聯姻之事,不過是人爲刀俎,我爲魚肉的事情。”
“門不當戶不對,連紫武仙府和炎陽仙宗都覬覦的女子,娶回來反倒是一個禍害……”
“甚至會讓我小小寒冰門四面樹敵。”
姬長風沉聲說道:“到了那時如果各大宗門故意來找我們寒冰門的麻煩,依附天鶴宗也就是迫不得已了舉動了……”
“聖子可以自行斟酌思量,在保住宗門利益的情況下拒絕這門婚事!”
其實這些道理,秦楓一個在中土世界都混成精的大帝,難道還能不知道這些手段?
中土世界對抗的烈度可能不及天外天,不過玩陰謀詭計,很多人絕對都是好手。
天鶴宗這點手段,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不過姬長風肯點明瞭給秦楓聽,自然是希望秦楓不要一時頭腦糊塗,或是受不了天鶴宗的威逼利誘,甚至是美人計,真的把這天鶴宗聖女給娶了回來。
那可就是無窮無盡的麻煩了。
這一片真心,秦楓至少還是看得到的。
而不像是……
“長風賢侄,你未免也將天鶴宗的動機想得太不單純了一些。”
林南天眯着眼睛說道:“兩宗世代友好,天鶴宗主提出想要兩家通好,聖子和聖女共結連理而已,不一定就有那麼多的陰謀詭計。”
他甚至用蔑視秦楓智商的話,故意說道。
“你這樣嚇唬秦聖子,他萬一到了天鶴宗說漏了嘴,又說是姬長風長老你說的……”
“怕是兩個宗門關係,又
要旁生出許多的枝節來了!”
姬長風聽得林南天恐嚇自己,本來還想再把話挑明白一些,生怕秦楓喫虧犯錯,此時也只好金口不開,避免給寒冰門惹禍上身了。
畢竟,險隘秦楓給他們的印象,可以說一個接近於精神病患者的狀態。
拿了一枚宗主金令,什麼都不要,就要當聖子。
當了聖子還大言不慚說要振興宗門。
喊他開會,一天一夜都不見人。
現在又開口說“散仙六重沒有什麼了不起”。
這怕真不是個大傻子吧?
誰忠誰奸,誰是想幫秦楓,誰是要坑秦楓。
秦楓自己清楚得很。
他笑了笑問道:“何時啓程?”
林南天笑道:“當然是明日就啓程。”
姬長風又說道:“聖子一人前去,未免也顯得我們寒冰門太寒酸了一些。”
“到時候會帶上一百門內弟子,以及一位內門護法前往吧!”
姬長風一眼就看向了林南天身邊的林劍道:“林護法,你與聖子同去!”
哪知林南天露出缺了好幾顆牙的嘴巴,笑着說道:“這幾日老夫的孫兒林劍要爲老夫衝擊散仙境六重進行護衛,着實走不開……”
“這也是我寒冰門的一件大事,不能失了禮數,不如派長風你的弟子楊雄去吧!”
林南天的話音落下,身後的林劍已是忍不住陰險地笑了起來。
林南天的計劃,實在是太精妙了。
本來姬長風打的是把林劍也攪和進去,如果秦楓鬧出什麼簍子來,就要將兩人各打五十大板。
結果被林南天直接把姬長風的大弟子,同樣是內門護法的楊雄給套進去了。
“楊雄跟着這個聖子,還不知道在天鶴宗要倒多大的黴,回來之後,這黑鍋一扣,怕是晉升長老都無望了。”
“這楊雄一直是我最大的競爭對手,這下可真是一石二鳥了!”
林劍已是高興地都要哼出小曲來了。
不過立在姬長風身後的黑臉漢子,則完全高興不起來了。
甚至看向秦楓的眼神都帶上了埋怨的神色,好像在看一個拖油瓶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