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儒武爭鋒 >第一千七百四十六節自求多福吧
    位於廣場上最顯眼位置之一的孔聖雕塑驟然如黃鐘大呂一般震動起來。

    萬千光華,如雲蒸霞蔚,覆滿整個諸聖殿堂,莊嚴氣象,讓人只有心生膜拜之情。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應是如是。

    孔聖雕塑似元神附體,一手持戒子尺,一手持竹簡。

    戒子尺上書“有教無類”。

    竹簡書上寫“春秋”二字。

    氣象莊嚴,如是孔聖親至。

    那孔聖雕塑抖了抖手中的《春秋》書,竟又是一本書卷被浩然紫氣托出,徐徐落在了狼雲凡得身前。

    “這……這該不會是《春秋》書的原本吧?”

    衆人看到這一幕,皆是驚愕萬分。

    須知,在到諸聖殿堂來之前,還有儒生指着狼雲凡的脊樑骨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說他沒有資格進諸聖殿堂參加殿試。

    此時此刻,全場卻唯獨他一個狼妖居然以詩文打動了孔聖。

    若是其他儒生不知道,也就算了。

    偏偏秦楓進入諸聖殿堂之後,爲了公平起見,也爲了讓外面得儒生能夠一堵諸聖殿堂的風采,所以是有一枚留影寶珠,全程將殿試得景象投影到觀星臺上來的。

    這一下,整個觀星臺上下,十幾萬儒生皆是驚住了。

    尤其是之前在初試時對狼雲凡發難得儒生,更是羞愧得恨不得找個地洞給鑽下去!

    這臉簡直打得是“啪啪啪”地疼啊!

    此時還在書寫詩文得端木賜,看了看狼雲凡面前,孔聖賜下的書卷,已是難以抑制地有了妒忌之意。

    “若是其他的書卷原文還好,如果是《春秋》原文,或者是《論語》的原文,那可就麻煩大了!”

    如果稷下學宮都無法獲得《春秋》和《論語》的原文,那就代表着,稷下學宮失去了對這兩本典籍的最終解釋權,一旦與狼雲凡辯論起來,對方將穩穩地佔據上風,稷下學宮的聲望,怕也是要一落千丈了。

    就在這時,狼雲凡接過落下得書卷,朝着孔聖雕塑拜了一拜,沉聲說道:“弟子狼雲凡謝孔聖賜下《禮記》原文,弟子必當知禮懂禮守禮,爲禮布天下,華夷一體之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聽得狼雲凡這一番話,端木賜與幾位稷下學宮的儒生皆是鬆了一口氣。

    “還好,是比較雞肋的《禮記》。”

    端木賜自言自語道:“《禮記》所說的乃是周禮,儒武爭鋒後千年,武家獨尊,禮崩樂壞,早已無人再拿《禮記》說事了,給這妖族蠻子把原文拿去了,就拿去了吧!”

    他想到這裏,下筆速度已是又加快了許多,

    終於,端木賜第五個成書。

    若說十人當中,第五個成書,不算丟人。

    但堂堂稷下學宮的祭酒,根正苗紅的儒聖,居然還不如狼雲凡一個妖族儒聖寫詩文的速度快,這還真是有夠丟人的。

    端木賜擱筆,桌上小鼎頓時化爲青煙嫋嫋,托起他的詩文送入到中土人族天道的手中。

    中土人族天道攤開來看了看,沉聲吟道:“道之以政,齊之以刑,民免而無恥;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

    “故齊之以禮,刑之以法,天下大同。”

    他看了看文章,淡淡說道:“禮、法之辯,老生常談了,也不知道閣下能不能獲得諸聖的認可與感應……”

    “自求多福吧!”

    中土人族天道一句自求多福,差點沒有把端木賜給噎死。

    堂堂稷下學宮的祭酒,若是寫出來的文章都得不到諸聖的認可,那不得丟人丟死了啊!

    但不是端木賜不想寫出絕妙文章來,奈何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他平日裏在稷下學宮高高在上,做的也都是查考前後經文,訓詁字句的“館學”,喫的是拾人牙慧的考據飯,哪裏能夠如張憶水,狼雲凡他們那樣,寫出新的東西來?

    他腦袋裏就沒有這些東西。

    所以他爲了保險起見,選了一篇自己研究很久的關於禮與法的思辨文章,稍加修改後拿了出來。

    已經算是他作品裏的中上之作了。

    就在端木賜爲自己這篇文章,尤其是爲自己的面子捏了一把汗的時候,一聲鐘響,一道聲音自諸聖當中傳來。

    “此文關於禮與法之剖析,甚是精妙。”

    “汝何不入我法家!”

    “贈汝《法典》一卷,望汝入我法家門牆。”

    說話的雕塑不是別人的,正是韓非子的。

    韓非子作爲法家小世界做出了巨大貢獻的先賢,也在諸聖之列,位列於諸聖殿堂內。

    雖然說得到了諸聖殿堂中一位聖人的認可,但是端木賜自己是一個儒家人,寫的禮與法之辯的文章,居然沒有得到衆多儒家聖人的認可,反而得到了法家聖人的認可。

    法家聖人還給了一本《法典》給端木賜,要他入法家的門牆。

    這是不是代表着,端木賜一個儒家人,寫文章偏題了?

    明明應該駁斥法家的,卻得到了法家聖人的讚賞?

    這偏題簡直偏到姥姥家去了啊!

    正常情況下,得到了諸聖殿堂內大能的恩賜,衆人都要朝着雕像拜伏,說上幾句感謝之類的話,端木賜卻是臉黑得像鍋底一樣,連朝着韓非子拜一拜的面子工程都不想做了,收起那捲《法典》氣鼓鼓地就坐了下來。

    他的目光直接就從最後五名天選聖徒身上掠了過去。

    這五人當中,倒有四人是稷下學宮的弟子。

    衆人都知道端木賜這回吃了大虧,心情正不好,若是他們不能夠爲稷下學宮挽回面子,從這諸聖殿堂回去,日子恐怕會很難過了。

    就在這時,蘇子軾的詩文成了。

    衆人見這詩文之上,不見文光,居然是滾滾天地氣運升騰,頓時衆人皆反應了過來,驚呼道。

    “難道說,蘇子軾寫的不是尋常的詩文,而是一篇策論?”

    “下筆快也就算了,居然構思得如此之快,直接寫了一篇策論?”

    連張憶水等人都是吃了一驚。

    要知道,這次諸聖殿堂內的殿試,連上思考時間,滿打滿算也只有一炷香得時間而已。

    居然有人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連構思連寫,完成一篇策論?

    這蘇子軾當真如此才高八斗?

    蘇子軾感受到衆人驚愕的神情,自是眼神之中露出些許自詡之色。

    中土人族天道接過那篇蘇子軾的詩文,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吟誦說道:“古之所謂豪傑之士者,必有過人之節。”

    “人情有所不能忍者,匹夫見辱,拔劍而起,挺身而鬥,此不足爲勇也。”

    “天下有大勇者,卒然臨之而不驚,無故加之而不怒。”

    “此其所挾持者甚大,而其志甚遠也。”

    秦楓聽得這策論無比熟悉,一下子就想起來是後世流傳下來的,蘇東坡所做的《留侯論》,說的是以留侯張良爲例,講個人修養的文章。

    以小見大,即便在後世也叫秦楓頗爲喜歡,甚至還寫進了自己高考時的作文裏。

    如此看來,中土人族天道喜歡這策論,也就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中土人族天道忍不住擊節讚歎道:“此文甚妙,想來應有多位聖賢看中,小子,勉之!”

    話音落下,中土人族天道擡起手來,用力一抖,策論已是化爲清光籠罩整個諸聖殿堂之上。

    果然……

    諸聖雕塑震動,一道又一道如有魂靈的目光都朝着策論望了過來,最終整整六名儒道先賢的雕塑有了迴應。

    “此策論詳寫了我儒家常忽略之‘勇’,角度巧妙,甚好甚好。”

    “儒者之勇,不同於匹夫之勇,亦不同於武家之勇……”

    “儒者之勇所望乃是蒼生社稷,故而能忍,方有君子藏器於身,待時而動!”

    “儒家人,當有爲天下蒼生之勇,此正是我儒家所缺,不失爲儒家一記補藥啊!”

    六名儒道先賢皆是不吝美言,紛紛對蘇子軾的策論文章表示了認可。

    秦楓目光掃過這六名儒道大能,發現兵家孫武在其中,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麼特別顯赫聲名的儒聖。

    至於之前足以驚動孔聖的氣象,更是沒有的事情。

    蘇子軾也看起來有些怏怏,顯然是他苦心積慮,想要以此策論打動孔聖,文王這個級別的儒道大能,爲自己至聖之路衝開枷鎖。

    然而最終沒有達到他想要的效果,由是感到有些沮喪。

    但即便蘇子軾感到沮喪,他卻已經成功拉到了一個人的仇恨——稷下學宮祭酒端木賜。

    要知道,端木賜雖然成文比蘇子軾早,但端木賜絞盡腦汁,不過才寫出了驚動一名儒聖的文章,而且還是法家的韓非子。

    蘇子軾卻足足驚動了六尊大能,這樣的差距,簡直不可以道理計數。

    這代表着什麼?

    蘇子軾青出於藍了,或者是端木賜是有名無實了!

    這還了得?

    只聽得六尊儒道大能每人取出一道浩然正氣,竟是在半空之中凝成一支毛筆,徐徐降落了下來。

    六名儒道大能一齊說道:“汝妙筆生花,當受此賞,祝你再接再厲,儒道一途,暢通無阻!”

    蘇子軾聽得諸位長者的祝願,也是俯下身來,朝着諸聖殿堂內各位聖人的方向拜了一拜,徐徐說道:“多謝諸位好意,學生心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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