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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0.強者

    無論是呂振羽個人投資的千城材料研究所還是振羽慈善醫院,建成都已經相當多日子了。要說研究所或者醫院的設備,大概不會有任何人會象呂振羽這樣進行幾乎無限度的投資和現代化更新。材料實驗室的設備或許還不是非常突出。畢竟材料實驗室最爲基礎的仍然是基礎的物理和化學方面的生產和檢測設備,很多的,都是對材料的物理化學的基礎特性進行測試的場地與機械破壞設備之類的。除了那兩臺從極端正義的工廠裏繳獲來的表面處理設備之外,其他設備並不是非常突出。但是,振羽慈善醫院則完全不同。

    國際上所有生產頂級醫療器材與設備的廠商,以及各種備件與消耗品,還有儲存,衛生消毒的廠商在振羽慈善醫院進行設備購置與安裝的時候都曾經疑惑過:呂振羽到底想做什麼他到底是準備開一家醫院,還是爲了收集和收藏頂級器材與設備在我們生活的這個廣闊的世界上,怪物,和能夠被稱爲怪物的人,實在是很多,收集醫療器材與設備雖然奇怪,但也不是不可理解。而在完成了整個建設過程之後,振羽慈善醫院或許在規模上比起那些大醫院來說實在是顯得太小了。整個醫院一共只有80個單人普通病房和20個icu病房。但是,毫無疑問的,振羽慈善醫院卻一躍而成爲全亞洲設備最爲先進,也最爲全面的醫院。由於所有的出入口均設有除塵除菌通道,整個醫院內24小時有清潔機器人進行不間斷地清理和打掃工作,振羽慈善醫院可能也是全世界最爲清潔的醫院。整個大樓內的清潔程度全面達到手術室標準。

    至於人員有了這樣的基礎,以及雄厚的財力,這家醫院也迅速聘來了全世界各個學科最爲頂尖的專家,與最爲頂尖的護理人員,和最爲頂尖的醫療機構運營人員。尤其,在神經外科,顯微外科與腦外科方面,呂振羽更是不遺餘力地請來了在全世界範圍內都能稱爲學科帶頭人的那些醫生。這個投資絕對物有所值。這些一聲吸引來的不僅僅是慕名而來的病人,更有許多對技術與知識精益求精的一流的醫生。

    但是,振羽慈善醫院的收治卻有着極爲嚴格的標準。他們免費收治重症並且是家庭無力負擔醫療費用的病人。有爲國家作出突出貢獻的,和在軍隊服役記錄的人優先。除了普通醫療之外,還能夠申請參與帶有一點實驗性的醫療研究計劃。至於那些慕名而來的人,或許不是什麼大病,但也一樣收,至於醫療收費,那就基本上是天文數字。上海市乃至全國的醫療收費標準,對於振羽慈善醫院不適用。劫富濟貧大概也算是吧。雖然可能主要的費用消耗還是要依靠呂振羽從自己每年的分紅裏進行撥款,但是,從那些有錢人身上,至少能把設備的折舊打回來吧。

    由於振羽慈善醫院的設備的先進和全面,上海的很多醫院在遇到有些自己無法處理的問題的時候,都會將病人送到振羽慈善醫院來。振羽慈善醫院的醫生不會插手,除了以設備使用費的名義酌情處理之外,還是讓那些醫院自己處理,只不過,要求共享病例。這種非常友好的舉措,讓上海的很多中小型醫院,私立醫院非常讚賞。而振羽慈善醫院也在收治病人很少的情況下,穩步累積着各類疑難病例以及處置方法。

    2012年的春天,4月。振羽慈善醫院裏往來的各種各樣的醫生,尤其是各個醫院主任級別的醫生驟然增加了幾成。他們中間的有些人,哪怕沒有什麼事情,也會在不值班的時候跑到振羽慈善醫院,跑到他們相熟的醫生和護士那裏去打聽消息。

    而早就被下達了封口令的醫院工作人員們則以經過培訓的非常親切,也非常職業化的微笑來應對那些人的詢問。他們身上受到的關注不僅僅來自醫療界,不僅僅來自上海,不僅僅來自國內,而是整個世界。

    從2010年醫院建成開始,數字圖騰的研究中心就將義肢項目組和那位叫馮疆的酷愛下棋的斷臂老人從研究中心工廠一般的環境裏轉移到了這裏。馮疆除了每天參加2到3個小時的各類測試之外,就是在病房裏,對着棋盤。雖然能通過聲音使用電腦,但卻對電腦沒什麼興趣的馮疆,只要管下棋就好了。而專門配屬給他的機器人,自然會在網上爲他尋找對手,然後將棋爲他擺放在棋盤上。不知道對手是誰,不知道對手變換了多少人的馮疆,也不知道自己居然在網上打出了小小的名氣。或許,是因爲現在很少有他這樣,因爲失去了兩條手臂,而變得更爲專注的人了。而專注,某種程度上是獲得成就的一條道路。

    在最開始的時候,在數字圖騰的研究中心裏,研究人員們在他的手臂上貼上了電極,測試他在腦子裏想象各種動作的時候,肩膀這裏的神經和肌肉組織裏產生的極爲微小的生物電。然後,他們將這些電流和正常人做這些動作的時候產生的電流進行比較,然後,從中尋找出了電流和動作控制之間的關係。手臂是人體上最爲靈活的部分之一,當中牽涉到的變化實在是太多了。尤其是,隨着外界環境的變化,身體內自己的調節和其他活動,會對於這種信號產生極大的干擾,示波器上永遠無法濾除的雜訊,曾經讓很多技術人員和醫療工作者氣得跳腳。但是,當他們嘗試了整整一年之後,他們終於成功找到了其中的主要規律。

    從那時候開始,馮疆就可以連接着電極,通過想象來控制第一代的義肢作出基本的動作。雖然那種動作是那樣的笨拙和沒有準確性。失去雙手時間太長的馮疆,在這一步上顯得尤爲艱難,因爲,使用雙手,對他來說實在是很遙遠的記憶了,哪怕是想象,都失去了精確性。可是,馮疆仍然感到了希望。當他可以開始使用想象控制着手拿起杯子的時候,這個項目的領導小組提出了一個可能有用的方案:爲了更準確感知人體的生物電,不用外接電極,而是用刺入式的針式電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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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作爲對照組的幾個身體健全的小夥子,同樣要接受這種測試。纖細的針形電極刺入肌肉,刺入神經的時候,那種感受幾乎不是一般人能忍受的。他們很難描述,那到底是一種怎麼樣的感覺,那到底算不算是疼痛。他們只知道,每次進行完時間並不太長的測試,他們的雙手就像是進行了幾個小時的高負荷運動一般在那裏顫抖。痠痛,與麻癢的感覺不斷地從骨髓深處朝外冒。

    馮疆這個時候幾乎是要感激自己沒有雙手可以顫抖,但他的年紀畢竟大了,那些小夥子或許感覺不好的只有雙手,肩膀,但是他,似乎全身上下都是那樣地痠痛麻癢。他除了專注於圍棋,專注於那個黑白分明的世界而讓自己的腦子不去體會自己的身體之外,再也沒有排解的手段。測試本來就是爲了更敏感和更進一步的數據,麻藥之類的東西自然是絕對不會使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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