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數字生命 >10. 一人千面
    10. 一人千面

    一直到晚上7點多的時候,椴兒才終於下班了。從公司的大廈到咖啡館,大概有10分鐘的步程。羽族互相之間的聯繫是那樣神祕,沒有通知和約定,但椴兒仍然笑意盎然地準時出現在了他們面前。那因爲服飾和臉部的細節變化而產生的職業白領女性的特徵和略顯得老成的表情在看到呂璇得以瞬間綻放成無比燦爛的笑容。

    但是,在輕輕擁抱呂璇的時候,椴兒卻在呂璇的耳朵邊上輕輕地說:“我被跟蹤了。你們也被監視了。”

    鬆開了椴兒之後,呂璇朝阿翔看了看,阿翔的腦袋以輕微到幾乎不會引起注意的動作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

    “走吧,我們到嵩山驛去。有人在那裏等我們。”阿翔說。

    阿翔並不是沒有注意到那個悄悄注意他們的人,只不過,這個人並沒有盯着他們從學校到這裏,而是預先就坐在了這裏。看那個人面前的咖啡杯子,紙巾,菸灰缸和他不時響起的電話,那個人恐怕在咖啡館裏坐了已經有好幾個小時了,而且,恐怕也是爲了其他事情纔出現在這裏的。雖然不太清楚這個人爲什麼會對自己感興趣,但阿翔對於這種不期而遇並不太在意,在威脅判斷方面,這個人顯然處於很低的級別。相反的,他同樣注意到的那個跟蹤着椴兒的那個人,似乎有威脅得多。那個人帶着一頂漁夫帽,和一幅墨鏡,揹着一個攝影包和一個看起來頗爲沉重的金屬三腳架。裝作是攝影師的樣子顯然還是非常有利於監視的。因爲攝影師可以在一個地方架起三腳架等上幾個小時什麼也不幹,也可以隨意架起攝影器材,加上各種特殊效果的濾鏡而不會被懷疑。最多也就是被人認爲有那麼一點怪異而以。而怪異,對於從事藝術領域的人來說不但不是攻擊和辱罵反而是一種讚揚,他們並不需要被認爲是主流的。

    那個監視者並沒有發現椴兒已經發現了他。椴兒並不需要依靠視覺來確定是不是有跟蹤者或者跟蹤者和自己的相對距離和方向。她有着多得多的手段,比如裝載胸腔裏的小型雷達就是一個很好的工具。或者僅僅憑耳朵,將跟蹤者的腳步從紛繁蕪雜的環境噪音裏攫取出來作爲判斷的依據一個被跟蹤的人,沒有改變步伐,沒有回頭看,沒有任何特異的舉動,那又有什麼能夠被用來作爲跟蹤者判斷自己是不是被發現的依據呢

    “那是誰”呂璇輕聲問道。

    “數字圖騰的專署產品攝影師,青山銘季。”椴兒輕聲回答道,她爲呂璇和阿翔結了帳後站了起來,有些不解地說,“不知道爲什麼會跟着我。而且說實話,蠻專業的。”

    大家齊聲嘆氣。在日本這片土地上,發生怪事的機率太高了,以至於他們都不能按照常理來推測自己是不是處於危險中,或者來推測自己到底面對的是什麼樣的威脅。那個青山銘季,可能是某個組織派來監視陳椴這個突然出現在日本分公司並且掌握了相當部分權力的人,但同樣可能只是一個普通的,喜歡跟蹤別人的色狼。

    椴兒在走出咖啡館的時候,朝着在不遠處的街角裝作一副無所謂樣子的青山銘季看了一眼,那眼神和神態足以讓青山銘季意識到自己已經被發現了。青山銘季沒有繼續跟着椴兒。而在咖啡館裏注意過他們的那個中年人,也沒有跟上來。彷彿這些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嵩山驛是一個臺灣人經營的會所。說是會所,但是比較類似於網吧,酒吧之類的場所的分類和集合。

    在嵩山驛的網吧部分,有幾間數字辦公室。這幾間類似包房的辦公室中,有一間是高等事務局設立在這裏的聯絡點。所有的線路都定期進行檢查和掃除。雖然平時這個房間也接待一般人,但那充其量也就是掩飾這件辦公室的真實用途的一種手段而已。如果有人要對出入這間辦公室的所有人都進行監視和調查,那工作量可就太大了。但是,在辦公室裏,按照蘇柯告訴呂璇的方法在3臺電腦裏分別輸入了不同的密鑰後,情況就完全不同了。辦公室的門立刻鎖緊。和走道之間的雙層玻璃加電,變成了不能透視的乳白色,窗框上的用來防止有人用激光監視器依靠玻璃震動來監聽的震顫發生器開始工作,玻璃開始以不規則的頻率震動,但不會發出聲音影響到市內的人。而在嵩山驛的員工休息室裏,必然有一個員工看到一個燈亮起,而進入這個辦公室所在的那條走道,在走道口放上“地板溼滑,請勿通行”的明黃色路障,然後拿着拖把拖地,將地板弄溼,而他會一直重複這樣的動作,直到房間的門重新打開。在他的桔黃色的清潔工制服下,必然有輕型防彈衣和一支手槍。

    在房間裏,蘇柯的臉迅速出現在了電腦屏幕上。

    “我已經拿到那個我所說的比較奇怪的人的檔案了。時間比較緊張,我就直接給你們介紹一下。那個調入高等事務局的,我所說的有疑問的人,名叫班林。原先是國際刑警組織反毒品聯合調查組的中國方面的負責人。我手裏有這個人的所有履歷,不過之前的東西參考價值不是很大。比較重要的是它拿回來的那些情報和之後我們的一系列的審查和檢測記錄。雖然班林的記憶和他的精神狀態在一段時間裏顯得非常奇怪,但是我們這裏的精神醫學方面的專家沒有給出有問題什麼的報告,只是提示要注意保持健康和保持恢復,每半年進行一次心理檢查。還有測謊儀的監測記錄,包括229個標準問題和64個專項設計問題。不過他畢竟是經過專業訓練的,這方面的參考價值也很有限。但是在轉向設計問題中和標準問題中,都有一些沒有提示說謊,但是答案比較奇怪的回

    答。你們看一下。暫時我無法確定這個人是不是有問題或者有什麼問題。不過我的感覺不太好,他的任務是去監視和調查蓋尼。索羅約,但是那條線索斷了,徹底斷了。他在對於這方面的情報的描述上和他之前寫的報告幾乎沒有變化,很難想象他跟蹤了索羅約兩個月後居然描述得完全一樣,這不符合邏輯。最好你們能夠發現點什麼,或者我能想到點什麼。我畢竟不是班林的直線上司,他的老大郝林聲的級別和我一樣,我沒辦法越過他去調查他的下屬,我希望能夠有說服郝林聲的理由。”

    呂璇點了點頭,說:“我們這裏也有些發現。上次和你見面的時候,對數字圖騰日本公司方面出問題的那些人的數據分析還沒有出來,現在,第一批資料出來了。基本上,無論直接或者間接,所有出問題的人都是3年半之前涉及過神經計算理論這個課題的人。當時這個課題是在索尼研究中心被提出的,但是,在保密的狀態下在日本這裏的中層和高層討論過一圈之後,沒有進行下去。因爲這種基礎研究不是日本研究中心的職責。那份理論預案的報告和研究方案有4個人進行過批示,除了葉山綾之外,1個人去年車禍死了,一個人這次好像也在出問題的名單裏,還有一個人現在在數字圖騰上海總部的研發中心工作。其他人,都是參與過這個項目的預研的人,包括理論設計,這個技術的應用方面的諮詢會議,實驗設備和材料的採購等等方面,不過他們中間絕大部分都不知道到底進行的是一個什麼樣的項目,甚至沒有接觸到項目的名稱。那個研究方案現在是總部研發中心正在進行的,不過由於不是重點攻關項目,目前進度好像不是很快。具體如何,我也不知道,這份東西是在我的權限以上的。我沒有辦法調閱。呵呵,這也足夠說明這份東西的重要程度了。因爲項目經過一段時間了,今年他們前後離職的時候,也沒有對這些有什麼聯想。而且,他們離開公司後,到底發生了什麼,這裏完全沒有資料。我們這裏也沒有辦法對他們進行調查和監測,數字圖騰日本公司和總部不同,掌握的資源還是很有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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