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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8. 新一代

    波士頓醫療服務集團派來上海和數字圖騰方面接觸的是一個小組。一方面,他們要和數字圖騰的常規業務部門落實合作上的問題,而另一方面,和數字圖騰的核心管理層接觸,解決關於小瑪麗和瑪麗安的事情,也是任務之一。

    彼德森是這次來和數字圖騰高層接洽關於小瑪麗等等問題的主要負責人。這個30多歲,算的上是波士頓醫療服務集團核心決策團隊中最年輕而前景也最被看好的人,如果不出意外,恐怕等他熬資歷到40多歲,就將出任波士頓醫療服務集團的下任首席執行官。對於集團進行的那些祕密的試驗,他也是非常清楚,因爲他的父親正是當初開啓整個系列研究的元老之一,現在雖然退休了,仍然作爲祕密研究的高級顧問,提供一些參考意見。

    彼德森開始的時候並沒有意識到,來自集團的智囊團主席薩菲拉斯的建議“這方面的談判,情感因素遠比利益因素重要”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是,他很快就明白了。

    波士頓醫療服務集團和數字圖騰雖然在以前合作的時間算的上很長了。智能義肢的海外服務就是由波士頓醫療服務集團率先在北美推動的,而現在已經成爲中國醫學領域核心技術之一的全身微電流分析儀,也是波士頓醫療服務集團首先被允許採購,並且之後還擔負起了大美北區的所有使用培訓課程的工作那都是些相當有利可圖的業務。

    這一次的接洽,在常規業務方面的合同很順利就完成了。因爲常規業務方面的負責人並不知道波士頓醫療服務集團背後所從事的工作,也並不瞭解呂振羽等人的態度。在常規業務部門的工作人員的眼裏,和波士頓醫療服務集團的合作只不過是一項有着悠久歷史和豐厚利潤的長期合約的延續而已。

    而彼德森並沒有讓這些常規合同的順利麻痹,因爲在另一個更爲重要的談判上,他幾乎是從第一分鐘開始就感受到了數字圖騰的強硬和冷淡。

    一直以來,數字圖騰的總裁辦公室首席祕書都有挑選才貌雙全的年輕女性來擔任的傳統,而現在的首席祕書27歲的單致很是給了彼德森一番臉色看。單致非常努力地尋找各種理由將彼德森的會談要求一再延後,還讓彼德森對於這次談判的對手保持着一無所知的狀態。單致並不忌諱在彼德森面前談起包括呂振羽在內的整個數字圖騰的最核心的技術力量都在致力於讓躺在icu裏的小瑪麗能夠恢復正常的艱鉅工作中去,她甚至也不忌諱在彼德森面前屢屢提起那幫蠢貨僱傭兵的惡劣行徑和他們的悲慘下場,彼德森被單致弄了個灰頭土臉。

    自然,單致這樣作一方面是因爲項目攻關到了緊要關頭,只要一系列試驗結果一出來,所有的核心成員都要進入新一輪的奮戰,的確是沒用時間。延後彼德森的會談要約是她的任務。而另一方面,作爲掌握了不少集團核心機密的單致也的確對於彼德森,對於波士頓醫療服務集團所作的那些事情有些不齒。同樣是進行着可能被全世界反對的研究,同樣進行着相當完整的保密工作,用傭兵進行綁架,掉包之類的,實在是過分了。作爲一個新時代的,個性外向的職業女性,有機會羞辱彼德森一番的時候,單致自然不會輕易放過。

    彼德森最終還是被安排進行會談了。只不過,彼德森沒有想到,數字圖騰派出的全權處理此事的代表並不是呂振羽,也不是呂振羽的核心決策團隊裏的諸如嶽羽,青青這樣級別的人,甚至不是有高等事務局背景的任何人,而是一個他早有耳聞的年輕人,據說是呂振羽的私生子,據說和小瑪麗正處於熱戀中的,數字圖騰新一代培養中的高層人士葉山玄。

    無論一個企業的規模大到一個如何程度,無論全球化到了一個什麼樣的程度,在一個對國家發展有着重大貢獻的企業裏啓用一名日本人進入決策層都是一個相當費思量的問題。這樣一個人是不是可靠,是不是會在企業利益和國家利益之間搖擺,都是要存疑的。如果呂振羽能夠毫無保留地信任這個葉山玄,那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葉山玄的確是呂振羽的“私生子”。

    事先有了這樣的成見,彼德森也不免對呂振羽要看輕幾分,歸根到底,中國的企業還是免不了變成家族式的機構啊。

    然而,當彼德森看到葉山玄的時候,他就知道,他想錯了。

    他們見面的地方,並不是任何辦公室或者會所,而是在黃浦江邊浦東方向,面對着外灘的咖啡館裏。上海的冬季並不冷,在一個沒什麼風的時間,坐在江邊曬太陽是一件相當愜意的事情。而葉山玄就是在典型的下午茶時間到來前,提着一個皮質的筆記本包,在單致的陪同下出現在彼德森面前的。

    葉山玄並不倨傲,也沒有想要表現得謙虛的意思,面對着彼德森的他是平靜而冷漠的。顯然,在他眼裏,彼德森的波士頓醫療服務集團高級經理,董事會成員的身份並不算什麼。實際上,彼德森也想象不出這樣的一個人會在任何人面前表現一種所謂的謙虛什麼的。葉山玄從骨子裏透出着自信。

    禮節性地爲兩個人互相介紹之後,單致端着自己的咖啡,自顧自地坐在邊上取出筆記本忙自己的事情了。而葉山玄似乎也沒有要繼續禮貌的意思,單刀直入地問:“彼德森先生,直說吧,作爲數字圖騰處理此事的全權代表,我拒絕向你們移交小瑪麗和瑪麗安。她們將在我們的核心實驗室一直呆到小瑪麗恢復健康,之後,她們的行止將由她們自己決定。”

    葉山玄的直接並沒有出乎彼德森的預料。本來,任何談判就都是這樣,大家坐下來表明立場,然後相互妥協

    。“葉山先生,我們兩個機構合作那麼長時間了,互相之間的瞭解也很深。大家都有各自的祕密研究項目,也應該能夠互相體諒吧。”

    “體諒怎麼體諒我不用提醒你首先作出出格的舉動的是你們吧。”葉山玄將咖啡杯重重頓在桌子上,以少有的嚴肅眼神瞪着彼德森,“如果你們當初就有談這件事情的胸襟而不是通過一幫白癡僱傭兵來解決這個事情,還想在我們這裏安插你們的眼線,那事情的確是可以商量。我也可以體諒你們。畢竟一個小女孩子的想法大概真的是幼稚和衝動的。可是,現在呢你覺得你說互相體諒就有用嗎小瑪麗是我的朋友,我可以不在乎她爲什麼不願意呆在家人身邊而寧可跑到一個陌生的環境裏,也無所謂她身體的狀況。但是,現在的情況是,正是你們,讓小瑪麗的存在受到了威脅。而我,不能讓小瑪麗有這樣的風險。”

    或許是覺得自己的這番表態太過於強硬,葉山玄稍稍停頓了一下,補充說:“對於你們的祕密,說實話,我們沒興趣。我們所有的研究都是爲了讓小瑪麗能順利活下來,恢復健康。那種,不需要依靠任何藥物的健康。之後,小瑪麗願意怎麼樣,那就是小瑪麗自己的事情了。瑪麗安現在還需要配合我們進行研究,當然,也是自願的。等到合適的時間,她們如果願意回到美國,那也是她們自己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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