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鎮定自若地拿着手中的金樹枝,挑逗着金絲鳥籠裏的夜啼鳥,享受着夜啼鳥發出的哀怨而悽慘的啼叫,薄脣勾起一抹詭異的笑意,邪魅而深沉。
夜皓塵、蘇流年、星卒之中,此刻最沉不住氣的,是蘇流年,她率先開口,“二皇子,你爲何會有這種毒藥?”
陰影之中的二皇子笑意更陰鷙,但卻沉默不語,似乎早就料到她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夜皓塵將目光從金絲鳥籠裏的夜啼鳥身上掃過,凌冽寒徹的眸子更冰冷了三分,豐潤的脣微啓,冷入骨髓的聲音,“父皇中毒前,聽聞你性情突變。年少時,你最討厭將鳥兒關起來,束縛它們的自由。”
“如今,你卻成了逗鳥之人。”
“人,最終會成長爲他年少時最討厭的那一類人。”二皇子語重心長道。
“父皇的毒,是你下的。”低沉而充滿磁性的聲音,不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
蘇流年也沒想到他們的對話如此高級,跳躍性太大,上下兩句話可能完全連貫不上。
二皇子並未回頭,甚至連手上逗鳥的動作都未停頓半分,雲淡風輕道:“是。”
語氣平淡得就如同在問他現在是不是冬天,他回答是,鐵一般的事實。
夜皓塵好看的眉心深蹙,濃密而捲翹的睫毛隨之微微一顫,凌冽的寒眸中閃過一抹狠厲的殺意,“爲何?”
薄脣冷冷一勾,笑意變得愈發深沉莫測,他忽然回眸,黑曜石般的眸子含情脈脈望着蘇流年,盪漾起漣漪,對她邪魅一笑,“因爲一個女人。”
蘇流年微微一愣,心裏頓覺莫名其妙,該不會那個女人就是我吧?這樣赤裸裸的明送秋波的眼神,闡述着一切。
可是爲什麼?
自己與二皇子不過一面之緣,他更想得到的,是和親公主背後的勢力,和那至高無上的權利吧!
就算自己長得是很……啃,傾國傾城,但也不至於美到那種紅顏禍國的程度吧?
“父皇中毒,我未歸來,你便可以執掌朝政,發號施令,揮軍攻打慶守國。”夜皓塵思維敏捷,很快便想出前因後果。
“而你攻打慶守國的目的,在於逼迫慶帝嫁女,點名只要七公主和親。”
“爲何點名七公主?她流落民間,與慶帝本不親近,加之她母妃在慶守國的號召力,自然是最佳和親人選。”
“你不是不愛江山只愛美人,而是想借美人奪江山。”站在夜皓塵的角度,以及他自小對自己這個凡事都想與自己一爭高低的二弟的瞭解,他這個二弟絕不會輕易放棄權利。
特別是,這麼多年,他一直權利在手,更不可能。
至於女色,一面之緣,何談一往而情深,赤誠以赴?
在此之前,色女已將她與二皇子之間的所有過往,同他細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