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霜平靜地看着喬伊斯，反問道。
看着她那如秋水一般澄淨而又泛着陣陣冷意的眼神，喬伊斯心中忽然感到有些慌亂。
情況和他想象的不一樣，林如霜並非一個無能的小輩，恰恰相反，邏輯清晰，有理有據，最關鍵的是——她很有底氣。
他臉色略有些不自然地說道：“這話你不該問我，我又不是阿爾法集團的總裁，我，我只是一個顧問罷了。”
他話音剛落下，身旁卻忽然傳來一道嗤笑聲。
只聽一個聲音賤不兮兮地說道：“如果沒有一個經驗豐富的老教授對林氏集團的藥品採購進行分析，恐怕阿爾法公司也不能這麼快就猜出來，那種藥材是生產上帝之吻所需要的關鍵原料啊！”
這話自然是葉輕魂說的。
“你！”
喬伊斯臉色瞬間一變，猛地扭頭，對他怒目而視。
“經驗豐富”、“老教授”，這樣的形容詞，葉輕魂剛纔這句話要表達的意思，簡直就差沒指着他的鼻子說他就是幕後黑手了。
果不其然，聽聞此言，周圍衆人的臉色都是一陣異樣，看向喬伊斯的眼神也變得複雜起來。
葉輕魂輕輕衝林如霜眨眨眼，要表達的意思很明顯：“別緊張，還有我呢！”
“你又是什麼人，這裏哪有你說話的地方！”
喬伊斯“唰”地一下，沉下臉來，陰沉道：“再敢在這裏妖言惑衆，胡說八道，小心我讓保安將你丟出去！”
“怎麼，莫不是被我戳穿了真相，惱羞成怒了？”
葉輕魂嘻嘻一笑，看着他說道：“恐怕不能如你的願了，我是林博士的貼身保鏢，必須要時刻負責她的安全，誰也不能趕我走。”
“保鏢？”
喬伊斯臉上頓時浮現出一抹輕蔑之色。
正要開口，似乎又覺得和葉輕魂糾纏有失身份。
他冷哼一聲，徑直看向林如霜，微怒道：“林博士，你的保鏢可真是威風！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就敢污衊我，莫非這就是林氏集團的作風？”
他此話說完，本以爲林如霜多多少少，總會照顧一番他的面子，對葉輕魂指責兩句，再直接趕出去。
豈料，下一秒，便聽她道：“教授，他剛纔似乎也沒有直接針對你。另外……作爲我們林氏集團的副總裁，我想他還是有資格坐在這裏參加會議的。”
“副，副總裁？”
喬伊斯陡然睜大眼睛，一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消息的表情，見鬼似地看着葉輕魂。
“這傢伙居然是林氏集團的副總裁？一個保鏢？”
“這個世界是瘋了麼！”
他忽然感覺胸口悶得厲害，雖然他是不列顛皇家醫學院的院長，同時又是阿爾法公司的總顧問，但單論起身家地位來，還真不一定比得上林氏集團的副總裁。
畢竟，說白了，他其實也不過只是個資歷較老，名頭較大，卻沒什麼拿得出手的學術作品的“泰斗”罷了。
他搖搖頭，不再繼續在這種事情上糾纏，而是理清思緒，重新將矛頭指向林如霜：
“林博士，我們回到正題。”
“你剛纔說因爲原材料受限，所以藥品無法量產，我們姑且當做真相就是這樣。”
“但，藥品沒有量產，也沒有經過第三方公證，而所有的研究數據又是你們內部拿出來的，所以……我懷疑這份數據的真實性，沒有任何問題吧？”
“……沒有問題。”
林如霜沉默半晌，才接着問道：“可是……如果我們沒有真的發明出成果來，何必要這般造假呢？到最後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就是啊！”
許多人臉上露出認同之色，這也是他們從一開始就沒有懷疑過林如霜的原因。
因爲根本沒有必要，如果這種研究成果是假的，遲早會被戳穿，到時候反而會成爲學術界的笑柄。
“哼！”
喬伊斯冷笑一聲，不屑道：“當然是爲了利益！”
他忽然輕輕咳嗽了幾聲，待咳嗽稍稍平靜，便用力一撐手杖，讓自己直接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目光環視過衆人，接着說道：“你們知道，這其中涉及到了多大的利益嗎？”
“第一個拿出針對非陸疫情治療方案的人，將直接在學術界，獲得無可比擬的地位！”
“除此之外，經濟上能夠擢取到的收益，更是不可想象！”
“僅以我所知爲例，在上帝之吻藥劑公佈的那一晚，林氏集團的股票便立刻開始瘋漲，之後哪怕出現了好幾次的內部危機，但總體增長幅度，仍是幾乎讓林氏集團的體量翻了幾番！”
“林氏集團，直接從一個華夏一流的醫藥公司，一躍成爲國際間聞名遐邇的大公司，大企業！”
“我想問問大家，如果有這樣一個機會，只需要撒一個謊，就能換來這麼大的利益，你們換麼？”
會場頓時一靜，接着立刻開始騷亂起來。
不得不說，這樣陰謀論的觀點，他們之前許多人都從未想過。
但喬伊斯此刻提出來，卻是瞬間便令得很多人開始開拓思路。
尤其是……一些本身就和林如霜，和林氏集團有衝突、競爭關係的傢伙。
“啊哈，我覺得喬伊斯教授說得很有道理！不拿出實際的研究成果來給我們鑑定，憑什麼讓我們大家相信你？”
“林氏集團，很有可能真是騙子，他們遲遲不肯公佈產品，該不會是還有什麼地方沒有攻克，所以正在拖延時間吧？”
“現在他們實力大增，科研能力必定會迅速提高，再繼續拖下去，說不定還真要被他們給變假爲真了！”
……
阿爾法公司周圍的席位上，埃米、巴里幾人，上躥下跳，煽風點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