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林過雲直勾勾地衝到了其中一個身前一米多的地方的時候,那人才反應過來,準備逃跑,但是已經來不及了。林過雲一把拍在了它的肩膀上。
黑色手印和絲線飛速地從林過雲身上轉移到了那人的身上,速度遠快過從季青臨身上過渡到林過雲身上的時候,流暢嫺熟得像是回到了自己的主場一樣。
“你抓住了其他人?”雖然季青臨也沒料到林過雲突如其來的行動,但是好歹也相處這麼長的時間了,聯繫前後文,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他在做什麼。
“嗯。”林過雲點了點頭,給了肯定的回覆,但全程沒有回頭,一直看着那個被他抓住的人,這場“捉迷藏”裏現在的鬼。
接下來一分鐘,季青臨就看着林過雲目光一直追着不遠處的空氣,不時還閃避一下,甚至推她躲避一下,像是在和空氣玩一場躲避球一樣。
“那個人想抓我們,讓我們重新成爲鬼?”季青臨很快就猜到了,她所看不到的第二層世界裏正在發生的事情。
“嗯。”林過雲又點了點頭,“不過感覺他快要放棄了……啊,放棄了,發現我們抓不到,去抓別的人了。”
他有些無趣地攤了攤手:“走了。”
“爲什麼聽起來你不是很滿意的樣子?”季青臨發現了林過雲語氣很淡的那點情緒。
“因爲沒用啊,”林過雲聳了聳肩膀,“雖然我們現在不是鬼了,但是鬼抓到一個人,鬼的身份就傳過去,這場捉迷藏永遠結束不了。”
季青臨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然後突然意識到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捉迷藏有結束的時候嗎?
在她遙遠的、遙遠到甚至有點模糊不清的幼年記憶裏面,捉迷藏這個遊戲好像就是可以這麼一直玩下去的,除非上課鈴響起,或者誰家老媽出來叫人回去喫飯……
而且雖然系統總是在強調,他們是作爲玩家,在進行一場神明的遊戲,但南華鎮這事件本質上和遊戲還是有區別的吧?
林過雲現在能認路,能進來,就能出去啊,又不會存在什麼線性卡關的事情,他們根本就沒有在這學校裏硬槓的理由啊,解決不了就解決不了唄,先得找到南華鎮問題的核心……
季青臨突然愣了一下,然後擡頭看向了林過雲:“這裏就是南華鎮異常事件,問題的核心?”
“不是。”林過雲搖了搖頭,“但是至少有關係,我也想看看,想知道,這件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再跟我說說,你在學校裏找到的日記都寫了點什麼?”
“等下啊,”季青臨知道林過雲往往能從一些奇怪的角度發現隱藏的蛛絲馬跡,乾脆直接從兜裏掏出了那幾張日記紙的原件,準備直接遞給林過雲。
但是在她掏出日記紙的同時,林過雲的瞳孔瞬間一縮,季青臨的手都遞到他面前了,他也沒有接過去的打算。
呆立了一秒之後,他臉上盪漾出一個笑容來,推回季青臨的手:“不用給我,我們各自收好就行,你也幫我看看,這個是什麼?”
他也從兜裏掏出了在醫院裏找到的那幾張日記,放在手心,季青臨探過腦袋來瞅了幾眼:“研究報告?還是實驗日誌?”
“嗯,沒錯。”林過雲點了點頭,把醫院的日誌收好,接着說:“我突然有點想法了,你那些日記上有記載呼月教的是哪個班嗎?”
“好,我們就先去那裏。”學校並不大,教室門口還有班牌,林過雲也擔心會找不到,一馬當先就朝那邊走了過去。
“呼月真的是南華鎮事情的關鍵?”季青臨並沒有林過雲那麼篤定。
“一件小概率的事件叫做巧合,而一連串的巧合同時發生,並且相互連續,那它們就不能叫做巧合了,而是有着誘因的必然結果。”林過雲如此說道。
“醒來的左彤多了一個弟弟,和一羣學生,醫院的怪物醫生有着對於一份屍檢報告造假的回憶,而呼月的死亡原因,是法院認定的意外死亡。”林過雲的嘴角彎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
“說起來,我是不是還沒有跟你描述過,這學校裏玩捉迷藏的那羣人長什麼樣?”
季青臨搖了搖頭,林過雲確實沒有跟她說過這個,不過在這之前,她也一點都不好奇就是了。
“那是一羣衣衫襤褸的大人,身上被銳利的絲線割得全是傷口。他們的舌頭被割掉了,手指被折斷了,鞋子因爲長期的奔跑已經磨穿了底,腳底鮮血淋漓,有些地方甚至能夠看見骨頭。”
聽着林過雲的描述,季青臨又有了一種背後發涼的感覺,她眼中空蕩蕩的校園,彷彿突然就多出了許多無聲的哀嚎與悲鳴。
“爲什麼……”雖然她很清楚,超自然事件之所以是超自然事件,就是因爲它很大程度上是不遵守也沒有邏輯的,但是她還是想問,爲什麼要這樣折磨這羣人。
“爲了報復。”而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林過雲真的給出了她答案,“爲了報復他們對呼月做出的一切。”
“王醫生故意破壞了呼月的屍體,僞造了意外死亡的屍檢報告,所以他要一直躺在那張屍檢牀上,被人不斷地撕裂、切割自己的身體。
“同時,他之所以這麼做的原因,是不想在鎮醫院裏幹到老,想要調取更好的地方,給自己兒子更好的生存環境。所以爲了懲罰他,他要永遠呆在那個醫院裏,永恆的檢查、照顧那些已經死去的,不可能出院的病人。”
季青臨微微打了一個寒顫。
“你是說……”
“沒錯。”林過雲點了點頭,“你覺得你撿到的那些日記裏,描述的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故事?
“這羣不斷被洗腦、說不出真正想說的話,最後讓呼月的這個名字徹底染成黑色,成爲衆人口中厭惡談資的孩子,你覺得他們像不像一羣提線木偶?”
說話間,兩人已經走到了三年三班的教室門口,林過雲踏上了教室那半步高的門檻,在門框裏轉過頭看着季青臨。
“所以那羣家長的舌頭被割掉了,在發不出任何聲音的情況下,被無處不在的絲線控制着,去玩一場永遠也不可能結束的遊戲。”
林過雲的這一段話,像是哪吒鬧海時的混天綾一般,攪動起季青臨的心緒,讓她足足深呼吸緩衝了好幾秒才平息下來。
“所以,你現在來這裏是要幹什麼?”
“當然是找打破這個循環,結束這場遊戲的辦法。”林過雲理所當然地回覆道。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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