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鄭直卻說:“父親還是不要出現了,免得被人當成談資,同時,還會影響計劃。”
“你、你……”
老爺子氣急,話都說不利索了。
老夫人則趁機,提出個建議:“我帶來幾個老人,以後就讓他們留在你身邊照顧吧。”
老人?
鄭老爺子向後面看了一眼,然後,他瞧見老宅中,忠心於老夫人的幾個傭人也跟了過來!
這些雖然是傭人,但是身手了得,鐵面無私,最重要的是……他們只聽命於老夫人!
所以……
“這和監視有什麼區別!?”
“區別就是,只要你別行荒唐事,他們才懶得管你。”
“但我不想讓他們跟着!”
“你的不想,沒有任何意義。”
是啊,老先生在妻子面前,一直都沒什麼話語權。
正因如此,他才厭惡自己的妻子。
沒想到才過了幾天安生日子,她就再次出現,擾亂一切……
老先生忍不住恨恨地說:“真是陰魂不散!”
“別在那嘰嘰歪歪了,有本事,就逃走,或者與家族徹底脫離關係。若是沒本事,那就安安靜靜,給我閉嘴!”
“你……粗俗!”
老先生實在沒什麼話反擊,只能仗着步子大,走快一步。
說實話,鄭直看着母親壓制父親,覺得酣暢淋漓。
果然啊,只有媽媽才能制服父親!
這個選擇,真是做對了!
但是……也會爲此付出代價。
短暫的痛快之後,鄭直陷入了沉思。
……
盛厲爵伏在案前,手持毛筆,在專心地揮毫潑墨。
待完成一幅作品,盛厲爵站起身欣賞一番,然後對不遠處,正在澆花的妻子,說:“老婆,來看看我這副墨寶,如何?”
時秋秋放下澆花水壺,繞到盛厲爵的身邊。
仔細看了會兒,她說:“不錯,進步很大。”
“那仔細說說,哪裏進步了?”
嗯……
時秋秋只是哄丈夫開心罷了,實際上,她並沒有看出哪裏進步。
但是面對滿心期待的丈夫,時秋秋只好努力找出夸人的詞彙:“字體蒼勁有力,行筆流暢,能看出名家風範。”
這番誇讚,有點公式化,卻聽得盛厲爵很開心。
他還說:“既然這麼好,那我們裱起來,掛在書房,如何?”
“當然好了,別忘了,蓋上你的印章。”
“多虧老婆提醒,這就蓋!”
盛厲爵要去找印章,可傭人在這個時候敲門進來,說:“有客人來訪,對方說,他們姓鄭。”
姓鄭?
盛厲爵看向妻子,時秋秋聳聳肩,表示自己不曉得對方什麼身份。
收回視線,盛厲爵對傭人說:“請到客廳去吧。”
“是。”
夫妻二人,稍晚一些去了客廳。
只見客廳沙發上,坐着一男一女。
男人保養得到,看着很有精氣神。
但女人就很蒼老,後背佝僂着。不過,她周身散發出的氣場,很銳利。
老夫人很快就發現有人在打量她,順着那打量的視線看過去,她與盛家夫婦對上視線。
順便,用簡短的話,說明來意。
盛厲爵對來者很客氣,可是拒絕的時候,卻很直接:“嘉洛和我們提起過這事,當時,他也說了隱患。公司現在交給嘉洛來打理,所以,我們也尊重他的選擇。”
盛厲爵拒絕了鄭老夫人。
但老夫人也沒氣餒,嘆了口氣,便自揭傷疤:“我的丈夫做事不靠譜,容易捅婁子,這我知道。爲了看管住他,這次還特意從家族中帶來幾個老人。有他們在,我丈夫不會有犯錯的機會。我們甚至可以簽署協議,如果真因爲我丈夫的醜聞,而造成損失,我們會全部承擔!”
老夫人的決定,真是誠意滿滿。
而她的許諾,是鄭直也沒想到的。
盛厲爵夫婦更是深感意外。
夫妻二人對視了一眼,之後,時秋秋開口說道:“我們能感受到老夫人的誠意,但人心難管,更何況,是老先生呢。”
“可他到底年紀大了,也沒那麼多精力胡鬧,只要嚴加看管,就不會有犯錯的機會!”
“手段太過嚴格的話,老先生恐怕會不滿。”
聽了這話,老夫人笑了下。
她一笑,臉上的皺紋都擠到了一起,說話的聲音,多了幾分蒼涼:“說實在的,就因爲他,我們在家族中沒少讓人嘲笑。即便如此,我們也沒太拘束他,這些年,對他已經仁至義盡。可現在,不能再讓他任性下去!”
老夫人這是在自爆醜聞,說完,自己都覺得無言面對盛厲爵夫妻。
輕輕嘆了一聲,老夫人說:“今日突然登門,是我們唐突了。但我們是帶着誠意來的,關於兩家的合作,兩位可以慢慢想。那麼,我們就不打擾了。”
說着,老夫人便帶着鄭直離開。
這二人,是說走就走,十分乾脆。
而盛厲爵夫婦,也沒有挽留的意思,只讓管家,將人送到門口。
鄭直緊抿着脣,直到他與母親坐進車子裏,才迫不及地開口問道:“您真的相信,我們能管得住爸爸?”
就老爺子那脾氣,若是真看管起來,一定會氣瘋的。
但老夫人才不擔心他會不會氣瘋,她語氣平淡地說:“管不住,也要管,盛家,可是我們爲數不多的機會之一了。”
“哎,就怕爸爸,不會心甘情願地配合。”
“都一把年紀了,他不甘心又如何?難不成,還能偷偷從窗戶逃走?呵,若真是如此,那還好了,因爲他一定會在爬窗的時候,摔下去!”
老夫人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陰森,且含着刻骨的怨。
鄭直聽言,沒敢給出迴應。
很快,老夫人調整好情緒,然後她平淡地說:“你父親,翻不出天的,實在不行,就找個大夫,給他開張時日無多的假病歷,嚇也能把他嚇得無心再掙扎。”
這法子……倒是很適合膽小又惜命的鄭老爺子。
鄭直聽後,不由讚道:“還是媽媽的主意多。”
老夫人有些累了,她輕閉着眼,並說:“既然知道怎麼做,就快去行動。讓盛家看到我們的誠意,纔好展開之後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