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聽!”
許大夫再次拿起筆,並沉着面色,要求道:“那我跟你說的話,要記住。”
“好的!”
鄭之秋爲了表現出誠意,還拿出手機,打開備忘錄,準備邊聽邊記。
“最近這一年,你要清心寡慾,不要同房,不要脾氣暴躁,戒酒,戒熬夜,戒大魚大肉……”
許大夫每說一個字,鄭之秋的表情就垮一分。
最後,他嘴角都垂了下來。
哎,這是過日子嗎?這是受苦啊!
鄭之秋在內心哀嚎,表面上,卻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但是他也不打算直接堅持一年那麼久,先……嘗試一個月,如果身體各方面有好轉,再說其他!
鄭之秋默默做出決定,許大夫這邊,也結束叮囑,並說:“到簾子後面躺着去。”
“啊?別別,不用客氣,我就不休息了。”
鄭之秋擺擺手,站起身就要走。
可許大夫白了他一眼,然後說:“誰要跟你客氣,我是要給你鍼灸!”
“還、還需要鍼灸呢,我不想……”
鄭之秋剛說三個字,就發現許大夫又要摔筆。
這把鄭之秋嚇的,趕緊改口:“我想,我這就過去趴着!”
鄭之秋麻利地繞到簾子後面,乖乖地躺好。
此時此刻,鄭之秋突然覺得自己好像砧板上的肥魚,等着別人來宰割……
但問題是,他來這是看病的,許大夫爲什麼要把他訓得像孫子似的?
想想就讓人窩火!
鄭之秋趴在那生悶氣,而簾子這邊的小陶,默默地看了過去。
當年,就是他,技不如人,還要暗中傷害何天……
小陶好想趁機報復回去!
但是許大夫都幫鄭之秋扎過鍼灸了,小陶還沒想出來辦法。
最後,是許大夫的聲音,將沉思的小陶,拉回現實:“丫頭,你有什麼毛病啊?”
好看的眸子眨了眨,小陶趕緊站起身,走到許大夫對面,說:“我臉上起了疹子。”
說話間,小陶摘掉口罩。
因爲她的臉上真起了不少紅色的顆粒,所以此刻,倒是不用擔心會被認出來。
許大夫仔細看了看,便開始診脈。
然後他問:“不是第一次了吧?”
“嗯,上一次去了朋友的美容院處理的,很有效果,但是這次卻不怎麼奏效。”
“因爲上次是碰巧,而這一次,你體內溼氣太大,最近是不是在海邊待着?”
“的確。”
“換個地方住吧。”
“不太行……”
小陶給出否定的答案,心裏就一緊。
她是見識到這位大夫的火爆脾氣的。
就剛剛那位,剛給出否定的答案,這位大夫就開始摔筆。
那自己……會不會也遭遇到這樣的對待?
小陶吞了下口水,擡眸看向許大夫。
神奇的是,許大夫沒有生氣,反而一邊寫着藥方,一邊與她閒聊:“因爲工作?”
“是啊,您可真是真知灼見。”
“嗨,哪裏有什麼真知灼見啊,你們這些年輕人,不愛惜身體的理由,就兩個,要麼是玩樂要麼是工作。你的身體乾乾淨淨,肯定就是工作了。”
他將藥方遞給小陶,並說:“拿到藥局去抓藥,回去按照要求喝,三天內,疹子就會消。”
這麼快?
小陶一臉驚喜地說:“太感謝您了!”
許大夫笑道:“不客氣,去吧。”
小陶本來是要走的,可是剛站起身,她就想起來,自己還沒找鄭之秋的麻煩呢。
那麼……是一會兒再找機會下手,還是現在?
小陶盯着簾子那邊的人,開始沉思。
保鏢見小陶還在向簾子那邊看,就猜到她想搞事情。
這可把他嚇着了,趕緊開口,說道:“女士,請您出去吧,我們也好叫下一個。”
他這話音剛落下,“下一個”就自己推門進來了。
來人氣勢洶洶的,眼神很犀利。
跟在她後面的小護士着急地說:“夫人,您不能亂闖啊,來這看病是要排號的……”
“我不是來看病,我是來找人的!”
老夫人不耐煩地應付完小護士,便在房間內掃視一圈。
沒有她要找的人。
但老夫人留意到一個簾子。
她幾步走過去,一扯簾子……就看到一後背銀針的鄭之秋,規規矩矩地趴在那!
老夫人一下就急了,對他喊道:“這是什麼山野大夫啊,你就敢讓他看!”
鄭之秋生怕奶奶把人家惹急了,就不給自己看了,便解釋道:“他很厲害的,我上次差點死掉,就是他救了我!”
“但你要記住他的身份!他纔不會那麼好心救治你呢!”
“我不管他是什麼心,能治好我就行了唄。這麼多人在,他還能下黑手?那不是自砸招牌嘛!”
許大夫聽後,不由冷哼道:“連個毛頭小子都比你有聰明,一把年紀,真是白活了!”
“你……我不跟你吵,自降身價!”老夫人瞪了許大夫一眼,然後看向鄭之秋,對他命令道,“跟我走!”
鄭之秋搖了搖頭,很堅定地說:“我不走,這是關乎傳宗接代的事呢!”
“哼,聽他騙你呢!現在,你必須跟我走!”
這邊的老夫人,與鄭之秋展開拉鋸戰。
而這邊的小陶,突然笑了一聲。
她的笑聲,不輕不重,剛剛好,能被老夫人聽到。
老夫人現在的情緒本來就敏感,一聽這笑聲,怒火立刻被點燃。
在她身後不遠處,只站了一個武裝嚴實的姑娘。
所以那道清脆的笑聲……只能是她發出來的!
老夫人沉下面色,對她質問道:“你笑什麼!?”
“這位先生之所以打扮得嚴實,就是不想被人看出身份。可您這樣一嚷嚷,怕是很快就有人順藤摸瓜,知道這位先生是誰了。”
小陶的一番分析,讓鄭之秋的臉都白了!
下一秒,他就對老夫人用力揮手,喊道:“快走,您快走!您要是不走,我、我就吞針!我跳樓,我割脈!”
鄭之秋開始撒潑,威脅人的手段,聽着很可怕,但他一件都不會做。
可老夫人擔心他真的想不開,只好忍着怒火,一步步走向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