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相比起那個喜歡直接向他這個姐夫要錢,一開口最低兩千以上的秦朝,這個暫時沒成爲他親小舅子的週一恆太容易滿足了。
一個免費的魚塘。
就可以將他收買。
“不用送”
注意到李牧跟着他們一起下樓,周老師的母親張嵐開口道“天色不早了,你明天還要上班,早點回去休息”
“沒關係的”
李牧笑着回道。
站在小區樓下,李牧目送着周老師父母坐上車。
“媽”
隔着車窗,周老師一臉不捨道“你和爸有空就過來住幾天,別因爲一天到晚忙着給一恆帶孩子,就忘記還有個女兒存在”
“死丫頭”
張嵐笑罵一句,隨後提醒道“好好想想我說的話”
“知道了”
周老師連連點頭。
然後在這個被路燈渲染出一片橙黃小天地的樓下,看着自己弟弟開車載着父母消失在道路盡頭。
“周老師”
李牧走到她身邊,疑惑問道“你家離這邊很遠嗎?”
“不遠”
周老師輕輕搖頭。
“既然不遠,幹嘛搞得像出嫁千里的姑娘一樣難捨難離!?”
李牧笑道。
“說了你也不懂”
周老師沒好氣,道。
“那你說說看”
李牧並沒有急着上樓,反而站在綠化帶與道路的隔磚上,擡頭仰望天空。
今晚的夜色很美。
一顆顆璀璨的星辰,調皮對着城市中忙碌一天的人們眨着亮晶晶的眼睛,偶爾綠化帶花草叢中,還傳來陣陣蟲鳴。
李牧伸腳從花草葉片上撥過來。
蟲鳴聲頃刻間消失不見,待到過了一會,才零零散散的冒出一兩聲,之後又變的此起彼伏,爲這個夜晚譜寫出獨屬與春夏的交響曲。
“李牧”
周老師見狀,抿嘴一笑,道“我發現你很幼稚”
“你難道不知道男人不管到了多大的年齡,都擁有一顆童心嗎?”
李牧反問道。
“不知道”
周老師走到他身邊。
與他一樣一腳踩在隔磚上,不過她的穩定性沒有李牧好,一腳沒踩穩掉了下去。
連續試了兩次,才逐漸站穩。
在李牧注視下,周老師攤開雙手,一步一步向前踱去,一邊走,她一邊說道“我只知道男人的童心,只針對十八歲姑娘”
於是。
李牧直接被周老師遽然冒出的話,驚掉了下巴。
站在地上,李牧不由道“周老師,作爲一位人民教師,我覺得你應該理性看待事物,不應該聽信這種帶有惡意揣測的話”
“你不是?”
周老師轉頭,用一種略帶詫異的目光看着他。
“我不是”
李牧讀了很多書,但偏偏無法從書籍中找到任何反駁這句話的依據。
因爲現實中有無數例子證明,男人對某個年齡段的女孩,確實擁有一顆無比熾熱的心,所以他此刻也只能用這種無能爲力的方式,來證明他自己的與衆不同。
至於其他男人。
都是一個路數。
愛十八,戀十八,最後穿上花花綠綠的衣服居然也暗示自己十八。
“虛僞”
周老師笑道。
李牧尷尬的回道“我不一樣的”
“哪裏不一樣?”
周老師莞爾一笑,問道。
“哪裏都不一樣”
李牧說完這一句,大概也察覺到自己與周老師的談話有些弱智了,不禁笑了笑,走到周老師身邊,輕聲道“一起走走?”
“不行”
周老師輕輕搖頭,道“兩個孩子還在樓上,我不放心”
“那好吧!”
李牧無奈道。
與周老師一起上了樓,李牧走在她身邊,問道“你還沒回答我,你家離這裏又不遠,爲什麼星期天不回家?”
“不是告訴過你嗎?”
周老師輕笑一聲,道“主要是以前司擰被我小侄兒小侄女趕的次數多了,小丫頭自尊心受創,不想回去,晚上你沒看到小丫頭和我弟弟家兩個孩子都不說話嗎!?就是這個原因”
“確實”
李牧想起晚上的一幕,不由點點頭。
這種事沒有出現過在李牧身上,但他表哥衛軍經歷過。
衛軍初中時,就讀在寧陽二中,李牧大姨一方面覺得學校飲食不好,另一面害怕他沒人照看會學壞,就將他寄宿在衛軍二叔家,這種事原本很正常,但後來有一次衛軍和他二叔兒子發生爭吵,他二叔的兒子直接說“這裏是我家,你給我滾”。
事情不大。
可寄人籬下的人,原本就很容易被刺痛。
於是那個晚上。
還只有十三歲的衛軍,一邊流淚,一邊揹着書包步行三個小時回了家。
後來衛軍每每和李牧聊起此事,都會這麼形容。
“住在別人家裏,就像住在囚牢之中,時刻要保持警惕,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惹得別人不快,連喫飯都不敢盛第二碗”
衛軍說的很悽慘。
但他住在他二叔家的那段時間,確實瘦了不少。
兩人回到301。
“送個人都用了這麼久,你們是不是偷偷親嘴了?”
與小司檸肩並肩坐在沙發上看動畫片的李然,擡頭看着進門的兩人,忽然冒出這麼一句。
周老師攸然轉身盯着李牧。
她也不說話,但表情已經說明“她想打孩子”。
“沒親”
李牧先一步擋在周老師面前,笑呵呵道“就在樓下站了一會”
“站着親的嗎?”
李然按了一下遙控器,好奇的問道。
“周老師”
察覺到周老師向李然走去,李牧急忙攔下她,勸道“別和我兒子一般計較,他年齡尚小,還不懂事”
一邊說。
李牧伸手示意兒子快跑。
得到自己老爸的暗示,李然拉着小司檸迅速朝臥室衝去。
“你們就親了,周老師嘴都紅了”
李然逃跑中途,居然很篤定的說了這麼一句。
“打吧!”
這一次李牧沒有藉口再攔了。
畢竟他兒子現在委實招人討厭,如果李牧和周老師在樓下真的……導致嘴紅,那屬於事出有因,可兩人之間並沒有發生什麼小驚喜。
而什麼都沒有發生的原因。
恰恰是兩人在樓上。
他們不放心。
如果不是這樣,按李牧的規劃,他今晚或許可能牽上週老師那隻捏過粉筆得纖長手指。
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