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惜。
果然只有遇到珍惜之後纔會被珍惜。
周老師說的這句話,代表她現在對李牧的好感,已經臨近愛的邊際線。
所謂付出。
大體得到相應的收穫,才能證明出真正價值。
周老師是個懂得珍惜的女人。
這很好。
進入七月。
氣溫逐漸升高,在中下旬的一場暴雨過後,室外溫度,直接飆升到三十七八度。
與往年一比。
今年氣候很不穩定,溫度的上升和下降相差很大。
而降雨量也大的出奇,一天的量,都快趕上往年的半年,前兩天他爸李建國給他打電話,憂心忡忡說“如果再下,我們家魚塘就會被淹掉”。
就在這個不穩定的季節中。
一個不穩定的人。
收到了寧陽師範大學錄取通知書。
星期二一大早。
她登上了飛往寧陽市的飛機,幾個小時後,她拖着行禮獨自出了飛機場。
頭頂着熾熱的烈陽。
她掏出蛤蟆鏡戴着臉上,又從口袋中掏出一盒大大泡泡糖。
撕開一小條扔進嘴裏嚼起來,然後吹出一個大大的泡泡,動作瀟灑至極,與秦暮雪有的一拼。
攔下一輛出租車,她低頭翻出一張身份證照片,將上面的地址告訴司機。
“小姑娘,你是來寧陽市探親嗎?”
司機明顯是個話撈。
他瞥了一眼身邊這個長得很酷的女孩,問道。
“不是”
蘇小小搖搖頭,道“過來打人”
中年司機腦海中隨即閃過“千里追兇”的念頭,剛想再詢問幾句,就聽身邊的姑娘說道“別問,再問一句,我今天就坐霸王車”
語氣果斷而凌厲。
於是司機訕笑了兩聲,沒再開口。
這年頭神經病太多,他一個養家餬口的老男人,委實惹不起這類人。
到了目的地,女孩付了車費。
按照身份證上地址,她敲響了一棟老樓的門牌號。
聽到敲門聲,正在照顧剛從精神病出來母親的秦暮雪,連忙拉開了房門。
映入眼簾的。
首先是一張戴着墨鏡的圓方臉。
接着。
一擊不偏不倚的封眼圈。
瞬間。
秦暮雪眼眶一疼,她知道了來着何人!?
還是熟悉的味道,還是原來的配方,就連力道都是那麼真宗。
蘇小小。
她的繼女。
也是和她鬥了多年的死丫頭,短短几秒,秦暮雪就反應過來,於是她立馬作出了反擊,都打了這麼多年,雖然回來這段時間沒動過手,可能稍稍有些退步,但本能還在。
廉頗老矣。
尚可一戰。
她一把揪住蘇小小的頭髮,瘋狂的往左邊拽。
“還用老招式”
蘇小小大怒。
她踮起腳尖,對着秦暮雪的小腿狠狠踢了一下。
她今天穿着女士小皮鞋,鞋頭又尖又硬,這是她特意給她後媽準備的。
一份禮物。
也是久別重逢的驚喜。
果不其然。
在她一腳後,她後媽果然發出喫痛聲,揪她頭髮的手隨之鬆開,趁此機會,蘇小小胳膊穿過她後媽的脖頸,同時伸出右腿。
她這合二爲一的動作。
按照武術套路解釋,應該屬於巴西八大摔打之一的鬼跤。
可換成寧陽市的說法。
“死丫頭,我弄死你”
被忽然扳倒在地的秦暮雪,憤恨的叫喊了一句。
“來啊!”
蘇小小臉上墨鏡未掉,神情酷冷道“看誰先弄死誰!?”
“你們在幹什麼,快放手”
聽到動靜,徐秀兒急忙從房間出來,頓時見到自己女兒被壓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場景。
“錢呢!?”
蘇小小沒理老太太,開口問道“三百萬,今天少一分,老孃都不會饒了你”
“沒有了”
秦墨雪腦袋一偏,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道。
“敢說沒有!?”
蘇小小不愧年輕一代的職業拳手,直接將秦暮雪從地上拽起來。
然後一把拽過她的頭髮,兇狠的盯着秦暮雪眼睛,冷冷道“你再說一次試試看!?我那死鬼老爸臨死前將家裏最後財產放在你身上,你現在居然敢說沒有,你是不是覺得老孃不敢拿你怎麼樣?”
蘇小小動作很兇殘。
但她內心其實長嘆一口氣。
她的秦後媽老了。
再也不復當年剛進門就將她按在沙發上一頓爆錘的神勇。
老的如此之快。
半年前。
她的秦後媽還能和她打個旗鼓相當,短短半年未見,在她印象中一直神勇無比的秦後媽,實力已然下降到讓她咋舌的地步。
面對如此弱雞的秦後媽。
蘇小小已經提不起絲毫戰鬥意志。
垃圾。
“什麼三百萬?”
徐秀兒剛要問,就被蘇小小打斷話語,轉頭對她道“一邊呆着去,再廢話,連你一起打”
“你”
徐秀兒哪受過這種氣。
不。
她確實受過。
上個月在前女婿那裏受的,大概想起在精神病一個月痛苦的經歷,秀兒這次沒敢來一個出場秀,而是罕見的勸解,道“有話好好說,千萬別動手”
“錢呢?”
蘇小小再次看向秦暮雪,一字一字問道“是不是給你前夫和兒子了?”
徐秀兒一愣。
隨即眼睛一亮,連忙道“對,對,對,你爸的錢全在李牧那裏,你去找他要,他就在天成公司上班”
“媽”
秦暮雪眉頭一皺。
“行”
蘇小小點點頭,氣道“老孃早知道你這個小婊子和你前夫餘情未了,前兩年回來後立馬懷孕了,還說那孩子是我爸的,要不是老孃精明在你肚子踹一腳,我那死鬼老爸可能被你綠一輩子,死了都不得安生”
說完。
蘇小小走出客廳。
將自己行禮扔了進來,指着秦暮雪道“老孃現在去找你前夫要錢,如果敢趁老孃不在亂翻老孃東西,老孃回來一把火將你燒成禿瓢”
“放心,沒人動你的東西”
徐秀兒激動道。
她彷彿已經看到這丫頭和李牧那個小畜生扭打在一起的畫面。
“媽,你到底想幹什麼?”
秦暮雪氣惱道。
“你讓她去折騰李牧,反正那小子沒良心,他敢將我送進精神病院,我就敢給他找點麻煩”
徐秀兒想起一個月的精神病院生活,心裏就是一陣恨意。
一天一針鎮定劑。
差點將她鎮過去。
現在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報仇的機會,自然不願意放過。
兩人最好打起來。
打死一個更好,反正都不是好東西。
如果全死。
那真是拍案叫絕,完美的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