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梅和李建國兩口騎着電瓶車直接殺到了李牧外公家裏。
此刻李牧外公家門口的照明燈依舊亮着。
“爸”
見門口閃過電瓶車的燈光,坐在客廳的徐傳頓時笑道“我就說我二姐肯定會過來,你還不相信”
說完這句。
徐傳起身走了出去。
就他出去的同一時間,李牧外公披着一件外套,從房間走了出來。
老人家八十多了。
臉上有了好幾處老人斑。
不過精神狀態倒還不錯,平時在家和李牧外婆養一些羊,每天放放羊種種菜,賺錢是一方面,更多的是閒不住。
一旦閒下來,整個人不是這裏有毛病,就是那裏有毛病。
相反。
如果找點事情,身體反而很好。
“爸呢!?”
門口傳來他二閨女的聲音。
聲音很大。
足以證明,他三閨女今晚說的那句廢話,已經讓二閨女動真怒了。
站在客廳外的臺階上,李牧外公無奈嘆了口氣。
家家都有一本難唸的經。
孩子越多,糟心事也就越多。
如果不管不問,他自己又過不去心裏那道坎,總有點不負責任的感覺,可要是管,他這個年紀,又能管多少!?
他說。
孩子聽進去了,自然很好。
聽不進去呢!?
他這麼大歲數,還能真動手教育五六十歲的兒女!?
就像他三閨女一樣,他早就勸她多做點實事,少說些沒用的廢話,尤其別一天到晚閒得沒事就在背後談論別人家的是與非。
“閒談莫論人非,靜坐常思己過”
這道理,他教過無數次。
可沒一次聽得進去,以前別人沒和她計較是犯不上,這一次呢!?說別人家閒言碎語不過癮,開始說起自己家人來了。
三姨。
親三姨啊!?
李牧外公都不知道自己這個三閨女,今晚到底喫錯了什麼藥!?
居然說親侄兒媳婦這種話。
“小梅來了嗎!?”
李牧外婆的聲音從後面響起。
“嗯”
李牧外公點了點頭,然後感嘆道“都是不省心的主,一個個年紀都這麼大了,有什麼事說不通,還要鬧”
這時。
從門口走進來的徐梅一見到李牧外公的身影。
直接甩開她弟弟的手,怒氣洶洶的走過來喊道“爸,今晚這事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不然我自己去找小琴,到時候你和媽氣出什麼問題,可不關我的事”
說着。
徐梅轉頭看向自己弟弟,道“小弟,現在你也在這裏,給我做個見證”
一聽這話。
徐傳就知道這事不可能善了了。
他二姐明擺着不顧他爸媽了,打算和他三姐動真格的了。
“爸”
想了一下,徐傳開口道“你打個電話將老三叫回來當面給我二姐道個歉”
“道歉?”
徐梅冷哼一聲,道“我要她什麼道歉,今晚她那張嘴,我必須給她撕爛”
“李建國”
自己生的閨女,自己瞭解。
李牧外公知道和二閨女多說無益,反而容易被氣出病來,只能將目光投向二女婿,道“你也不勸勸她,這大晚上跑過來鬧這一出,盡瞎折騰,趕緊將小梅帶回去,有什麼事明天再說,不想回去,就上樓睡覺”
徐梅氣道“那你也別怪我這個女兒不給你和媽面子,李建國,我們走”
撂下一句。
徐梅轉身就要走。
“二姐”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自己老爸居然還偏袒着三姐,徐傳也看不過去了,他連忙叫了一聲,開口道“你先別走,我打電話將三姐叫回來”
說着。
徐傳掏出手機撥通了徐琴的電話。
他們哪裏知道,現在的徐琴還沒從大潤發出來。
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太太。
低頭不停向大潤發的管理層道歉,要多卑微就有多卑微。
有些人就是這樣,表面又兇又壞,實則不過是色厲內荏,一碰到事情,立馬原形畢露,這些人最可恨的一點,就是可以隨心所欲的傷害自家人,因爲她知道,自家人不會抽她。
原本她抽塑料袋的行爲,雖然不道德,但也談不上犯法。
一般情況。
超市管理層哪怕知道了,無非就是說幾句,然後自認倒黴。
甚至有時都懶得計較。
可當他們將徐琴在超市裏的攝像頭全部調出來查看後,才發現這位老太太的行爲有多卑劣。
但凡她經過散裝食品區時,都會捏一點餵給自己孫子和孫女。
走一路。
她就捏一路。
除了倆孩子,她自己也動嘴。
而且還會趁工作人員不注意,偷偷拆一些帶有包裝的食品,然後再裝着若無其事的放回原位。
僅從她嫺熟的動作來看,無疑是個慣犯。
所以得知大潤發管理層打算報警,一開始並不慌,反而據理力爭的和超市管理層抗衡幾句的徐琴,徹底慌神了,瞬間低下了腦袋,又是道歉,又是賠償。
口袋手機響了幾次。
她也沒敢接。
等她灰頭土臉的從超市出來。
已經到了晚上九點。
回到家。
人還沒坐下,就聽到她老公賈正明問道“你今晚在超市見到李牧了!?”
“怎麼的!?”
不提這事,徐琴心裏還沒有氣。
一提,一股無名之火直衝腦門,她憤恨道“這小子真不是個東西,不幫我付賬也就罷了,居然還告我,等下次見到,看我不罵死他,一年賺那麼多錢,給我這個三姨付個賬怎麼了!?就他那個摳唆樣,秦暮雪不跑纔怪,還再婚,再婚也得跑,就該一輩子打光棍”
“你罵李牧媳婦了?”
賈正明彷彿沒聽到老伴的絮絮叨叨,直指問題中心。
“罵了,怎麼的!?”
直到現在,徐琴依舊沒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道“難道我罵錯了嗎!?他找的這個老婆,本來就是離異帶小孩,不是二手貨是什麼!?他能娶就要做好被別人戳脊梁骨的準備”
“走吧!”
賈正明也懶得和自己老伴廢話了,直接起身道“你弟弟讓我帶你回去,說你二姐在家等你呢!”
徐琴一愣。
接着。
整個人的氣勢如潮涌般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