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然然和司檸身上。
“假如低調和憨厚成爲貶義詞,那纔是真正的悲……”
李牧這句更具震撼力和敲擊人心的話,剛要說出來,他的嘴就被周老師用手捂住,最後只能化爲“嗚嗚嗚”。
“別說了”
周老師苦笑一聲,道“然然已經被你灌輸的思想教出問題,就別再禍害小小和司檸了,她們都是女孩子,經不起你現實主義的思想摧殘”1
“……”
李牧一陣無語。
他說的沒道理嘛!?
明明很有道理。
無論是人性還是現實,他都解釋的很完美。
偏偏形成的結果,卻總是那麼不近人情。1
或者。
因爲這個世界,已經開始不講道理起來了。
“整天說這些沒用的廢話,李小牧你這人真沒意思”
蘇小小一臉不耐煩道“我就要個電腦而已,居然還要遭這罪”
“小媽,你鬆開我爸爸”
與小小的不耐煩不同。
然然顯然很欣賞他爸爸,伸手拽開周老師捂在李牧嘴上的手,道“爸爸,她們不聽,你說給我聽,我覺得你說的很好”
“世人獨醉,唯獨我家然然最清醒”
李牧心裏一陣寬慰。
果然。
最好的演說家,只有碰到有深度的聽衆,才能碰撞出思想的火花。
捏了捏兒子的臉蛋,李牧也就沒再說什麼,畢竟他老婆說的事實,家裏三個孩子,已經被他教壞一個。
其實。
李牧自始至終並沒有他兒子被他教壞了。
只不過平時會從另一個角度考慮問題。
“工資到底發了多少!?”
夾了一塊魚肉放在孩子碗裏,周老師不忘問道。
李牧家很少喫類似於鯽魚和鯪魚鯿魚這類魚刺比較多的魚種,主要害怕魚刺卡到孩子咽喉,一般都買些鰱魚,青魚或無頭魚燒着喫,而李牧卻很喜歡喫小魚,越小就喜歡喫,再愛的就是小魚鍋貼,那做出來是真香。
可爲人父母,無論做什麼都得要先顧忌孩子。
憑個人喜好,那是單身男女的專利,不是李牧這些有孩子父母可以享受到的。
就像李牧不喜歡喫青菜。
卻隔三差五炒一盤,讓和他一樣不喜歡喫青菜的兒子喫。
沒辦法。
父愛如山。
壓也要壓着他兒子多喫點,畢竟青菜可以補充維生素和身體所需的礦物質。
“七萬多”
李牧簡單回了一句。
周老師眼睛一亮,連忙將打算放在司檸碗裏的魚肉,在桌子上方轉了一個方向放在了李牧碗裏,貼心道“多吃了,工作那麼辛苦”
“周老師,咱們能不能別這麼現實”
腳掌踩在然然椅子上,手裏提着啤酒的小小對周老師的行爲很是鄙視。
“你懂什麼!?”
周老師沒好氣瞪了小小一眼,反駁道“等你結婚以後就會發現,女人現實是對老公最大的肯定,刻薄纔是最大的鄙視”
“你說的好有道理,儘讓我無言以對”
小小頓時甘拜下風。
不過沒過幾秒,小小姑娘就做出了反擊,道“那你爲什麼只在李小牧發工資的時候現實,就不能保持久一點”
“我對你不好嗎!?”
“很好”
這一點,李牧還是可以肯定的。
縱然周老師在他發工資前後,表現些許的差異化,但平心而論,李牧覺得自己老婆真不錯。
平時對他很好。
發工資就更好了一些。
而且直到現在,周老師也沒提出讓他將工資上交,這足以證明周老師好,她只是單純因爲自己嫁的老公能賺錢,並不是打着沒收李牧工資才這樣做的。
如果換成徐建華。
肯定又開始敏感了,這點無關緊要的小事可能就讓他漸漸厭惡自己老婆,從而跑出去尋找他夢想中的靈魂伴侶。
李牧敏感。
但不偏激。
他能站在他人的角度思考,假如他放在周老師的位置,或許表現更加明顯一點。
維持好一段婚姻。
都需要置身在對方角度看待問題,並試圖瞭解她,然後理解她。
畢竟。
婚姻的新鮮感和愛,都是有保質期的。
一旦超出了保質期,還想經營好婚姻,瞭解和理解是基本條件,其次纔是習慣。
因爲習慣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這個過程中,人也會慢慢改變習慣,就像李牧沒結婚前,習慣了單身生活,結了婚,漸漸習慣了婚後生活,之後秦暮雪離開,又被動習慣做個單親爸爸的生活,最後又從單身爸爸習慣生活裏有了周老師的存在。
所以習慣佔的比例並不重,只有區區二兩。
這時。
一陣敲門聲響起。
李牧疑惑起身。
一般這個時間點,他家基本不會有朋友過來,尤其李牧朋友並不多,至於徐建華更不可能。
這傢伙開完會不等李牧出來,就飛快開車離開了,據這老小子說他今晚答應要帶姐姐和妹妹去正宗的酸菜魚,倆個孩子正在家裏等他,所以肯定不是他。
拉開門。
李牧一愣。
站在門口的果然不是徐建華,而是一個戴墨鏡口罩大胖子,那寬大的身材,直接將門口擋住了一大半。
“你怎麼來了!?”
李牧認出了這個胖子。
不是別人,正是他三姨的兒子。
也就是李牧表弟託尼賈。
大晚上戴墨鏡,託尼還真是從白酷到黑,不過李牧也懶得說他。
“哥”
這次。
託尼沒再發出又臭又長的“嗯”,而是悽慘的叫了一聲。
聲音淒涼又無助,當他摘下口罩和墨鏡的剎那,李牧忽然明白自己這個表弟爲什麼晚上戴墨鏡和口罩了。
他並不是耍帥,而是臉上佈滿淤青,就連眼眶也被打成了青紫色。
“你這是怎麼搞的!?”
縱然李牧不喜歡自己三姨一家。
也不喜歡自己這個表弟,但託尼今晚叫他一聲“哥”,又被人打成這幅模樣,李牧自然不能將他趕回去。
“哥”
見到李牧。
託尼彷彿找到了依靠,委屈的眼淚忽然落了下來,慘道“咱家就你有本事,你能不能幫我找兩人,打我老婆一頓!?”
李牧一陣顎然。
他知道自己表弟託尼是被誰打了。
原來是他媳婦小秋下的毒手。
李牧想起了小秋那堪稱魁梧的身板,憋了半天,好不容易憋出一句。
“兩個只怕不夠”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