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昨天發了工資。
原本手頭有點不寬裕的徐建華,經濟壓力徹底緩解,除了將欠李牧的錢還了,還剩下好幾萬。
有了錢。
徐建華第一時間就想造起來。
而與以往的造法不同,前兩天他買了一個積木玩具送給姐姐和妹妹,倆姐妹顯得很高興,所以他早上專門開車跑到市中心的玩具商場買了十幾二十多盒,可回到家後,姐姐和妹妹就撅嘴說“這麼多,我們得拼到什麼時候!?”2
很顯然。
徐建華自以爲送給兩個的孩子驚喜,對兩個孩子來說完全就是一場耗時耗力的噩夢。
自己好心辦壞事,徐建華也只是尷尬的笑了兩聲,隨後立馬拍着胸脯說自己有辦法,於是陪兩個孩子喫過午飯,他就開始搖人。
自始至終,徐建華都沒想過將拼不完的玩具退回去。
理由很簡單。
他買的都是姐姐和妹妹最喜歡款式。
兩個孩子擔心拼不完,他就找人來拼,他徐建華沒有其他本事,但交際圈裏擁有很多嗷嗷待哺的女人。
在她們身上花了這麼多錢,偶爾還買點奢侈品送給她們。
付出這麼多,可不是單單十幾分鍾就能抵消的,所以徐建華很不客氣叫了三個出來。
至於爲什麼是這三個!?
很簡單,這三個是他認識所有女人中心眼最多的女人,按照思維定式,心眼多也就意味着腦子轉的快,用來拼積木也算物盡其用。
“都快點,別耽誤我回家”
已經很多年沒有提起“回家”二字的徐建華,突然提起這個陌生的詞彙,內心不禁泛起了難言的情緒。
迷茫中帶着酸澀,好像某種感情破殼而出。
隨即搖了搖頭,拋開紛沓而來的情緒,低頭認真看着構造圖。
“徐哥,你這是送小女孩的嗎!?”
陳楠是個主動的女人。
其實這個房間裏的三個女人,都用着爲奢侈品主動的特性,只不過她的主動就像她胸前的傲然器官一樣,明明有一段距離,可一旦她站起來,就發現兩人的距離居然被拉近一些,尤其她那獨樹一幟的糯糯腔調,無時不刻不透露着:“你可以對我爲所欲爲”的意味。
“嗯”
徐建華迴應了一聲。
“徐哥,我很負責的告訴你,女孩子最喜歡肯定不是積木玩具”
陳楠一本正經道。
“那喜歡什麼!?”
徐建華疑惑道。
“奢侈品啊!”
陳楠板着手指,認真道“漂亮的項鍊,時尚的包包,還有到全國各地旅遊,女孩子一般都喜歡喫好的,穿好的,用好的,然後隔三差五帶她出去漲漲見識”
“滾你麻蛋”
徐建華抄起一盒積木就向陳楠砸去,笑罵道“你他媽自己愛慕虛榮,就以爲全世界的女人都和你一樣”
說着。
徐建華的目光還不忘朝房間另外兩個看熱鬧的女人掃去,道“伱們兩個同樣如此,作爲女人就要自重自愛,別他媽整天就知道將眼睛盯在奢侈品上,那玩意除了讓你們迷失自我,還有什麼用!?”1
一瞬間。
房間裏靜的可怕。
三個女人,我看看你,你看看我,皆從對方眼神中看到震驚之色。
如果這話出自別人嘴裏,她們不會感覺意外。
酒吧常駐大使。
迪廳名譽廳長。
夜總會高級會員。
以前經常對她們說的一句話就是“人生苦短,我們再不玩就老了,來,今晚加個鍾”。
或:“無論男人還是女人,想活的精彩,就得浪,大浪滔天,酒店浮沉,愛一次,愛一世,愛就要一生一世”
各種引誘良家下水的道理,都是出自這人渣之口。
現在好了。
這人渣居然喪心病狂的站在道德制高點,對她們進行譴責和鄙視。
他也不想想,她們以前只是偶爾尋個刺激,還是他勸她們“刺激要長久,才能保持活力,出來玩一次,與玩一百並無區別,既然沒有區別,何必繼續下去!?”
“看我幹什麼!?”
見三個女人都望向他,徐建華不悅道“趕緊拼,今天誰拼的多,這個就是誰的!?”
請人幫忙,徐建華自然準備了禮物。
除了真皮之外,其餘各方面都與正品沒有絲毫區別的假包,就連外包裝都進行了一比一高精還原。
一聽這話。
三個女人連忙加快了速度。
她們都是識貨之人,僅看外包裝就知道袋子裏東西價值不菲,哪怕沒有兩三萬,也有一萬出頭。
拼個玩具就能白得一個包包,今天這趟沒白跑。
徐建華不愧爲大金主,出手真他媽闊綽。
她們不會想到,平時不對她們這些小時工陣營的女人使用假貨欺騙她們的大金主徐建華,這次竟也用上了假貨,還打算今天用一下,以後就不來往了。
外面的世界再精彩。
依舊抵不上姐姐妹妹的笑容。
喧囂落盡。
皆是歸途。
晚上五點半,徐建華接到姐姐打來的電話,立馬叫三個女人將拼好的積木放在他的後備箱。
“芳華”
打發了另外兩個女人,徐建華叫住林芳華。
“啊”
走出幾米的林芳華迅速轉身,一臉欣喜跑了回來,挽着徐建華的胳膊,驚喜道“徐哥,我就知道你捨不得我,正好我今晚有時間,我們先去喫飯,一會還回剛纔的房間”
“滾你麻痹”
徐建華眉頭一皺,頓時罵道“讓你學好,你他媽非要學着犯賤”
說着。
徐建華抽出兩盒沒有拼完的積木遞給林芳華,毫不客氣道“陳楠和王子瑜簡直一無是處,還是你手速快,這兩天拼完,星期一送到我公司”
直到徐建華開車離開。
林芳華還捏着兩盒積木,愣在原地。
過了一會,她像是反應過來了,指着徐建華離開的方向,罵道“你媽的神經病”。
有時候。
一個人的改變,往往因爲某個人或某件事。
而所謂的改變,可能是想法也或是做法,開車向家裏駛去的徐建華,沒有再聽他以前開車時必放荷東舞曲,而是換成了很有時代感的民謠《飄》。
鍾鎮濤嘶啞的歌聲,響徹車內。
時間彷彿被拉回獨屬於徐建華那個時代的節點,經過一家蛋糕店,徐建華停車買了兩個精緻的蛋糕。
一想到姐姐妹妹見到蛋糕發出的歡呼聲。
坐在車裏等綠燈的徐建華,眼角的皺子都擠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