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好心勸道“娶個年輕的，你擔心自己套不牢人家，娶個老的，你又嫌棄”
“我和你沒法聊”
徐建華惱怒，道“我徐建華雖不是一表人才，可怎麼也算高收入人羣，你讓我去娶個五十多歲的老女人，是，我五十不到，娶個五十多的，拼壽命倒是拼的過人家，可最後說不準弄巧成拙，她先癱了，我還得伺候她”
“你可以請個護工”
李牧開口道。
“……”
徐建華是真有點生氣了。
只是見李牧一臉“我爲你着想”的關心表情，他又覺得自己不應該朝李牧發火。
世界確實變了。
多了一種悖論，打着爲你好的名義，卻在要他人的命。
尤其近一兩年，徐建華髮現這種悖論沿用的地方越來越多。
像一邊嫌棄一千萬新生兒太少，另一邊又覺得每年畢業的一千萬大學生太多，一邊有錢不需要貸款的人，銀行天天催着要貸款給你，另一邊沒錢還負債的人，銀行天天催着還款，還有三十五歲的中年人找不到工作，另一邊六十歲還要延遲到六十五歲退休，而這些還不是最誇張的。
最誇張的是到處都有爛尾樓，偏偏商品房還在拼命建。
總之。
這些悖論已經成了時代的主流。
所以徐建華就像看不透這個世界一樣，看不透面前的李牧。
不過他唯一可以確信，不管是李牧還是這個時代，都是“爲了別人好”，只是有些關心，確實有點不合時宜，也有點顛覆三觀。
“我要的教材呢！？”
徐建華沒與李牧在這事上糾結，直接開口道。
“明天帶給你”
李牧笑着回道“我老婆說了，你教數學和語文沒問題，可千萬別教英語，容易教出寧陽口音的英文”
“你老婆有點瞧不起人了”
徐建華不爽道“我和外國友人交流時，你老婆還沒大學畢業”
“嗯”
李牧點了一下頭，隨即笑道“我聽老闆說過，你是捧着英文單詞和外國人交流的，最後外國人實在聽不懂你說的英文，主動切換成中文”
徐建華一愣。
隨後那張老臉一陣火辣辣。
尷尬解釋道“我當時是和那個外國娘們鬧着玩，說起那個娘們，我忽然感覺有點遺憾”
“怎麼，你和人家還有什麼故事嗎！？”
李牧笑着問道。
“故事很悲傷”
徐建華莫名嘆了口氣，道“我的……”
“別說了，我懂了”
李牧已經知道徐建華接下來會說什麼了，於是端起茶杯就走。
因爲徐建華的話題肯定不純粹，充滿了一種深度色彩，再從他的語氣，就知道這種深度色彩以塗鴉到一半顏料耗盡爲劇終，充滿了不匹配的無奈。
“走什麼走，我還沒說完呢！”
被挑起聊天欲的徐建華，見李牧走了，頓感無趣。
李牧什麼都好。
就是太正值了，稍微帶點尺度的話題就受不了，不像他的其他朋友，越聊大家興致越高。
下午三點半。
蔣武廣告方案拍攝完成。
無論胡莉還是徐建華都放下手裏工作，跑到李牧辦公室觀看，這則廣告短片時間爲十八秒，由一家四口組成，短片以母親輔導作業爲主，開頭是兩個孩子正在做作業，男孩趁母親沒注意迅速去抄女孩作業，就在母親掉頭的剎那，正在看書的父親連忙咳嗽了幾聲。
徐建華評價，道“很有生活氣息”
“拍的也不錯”
身穿黑色職業裝的胡莉，同時讚道。
“李牧，我怎麼從這男孩身上看到你兒子的影子，你這次的廣告策劃，該不會就取自你家的生活吧！？”
徐建華疑惑問道。
“嗯”
李牧點頭應了一聲，隨即笑道“老張進步很大，就這手法，拿去拍電影都綽綽有餘了”
“確實不錯”
徐建華贊同，道“這老傢伙想拍電影想瘋了，聽說上半年在家自己寫了個劇本，到處拉投資，可沒人理會，要不是接了你這則廣告賺點錢，估摸再過段時間，他老婆能和他離了”
“有這麼誇張嗎！？”
胡莉有點不相信。道。
“你說呢！？”
徐建華反問，道“男人沒成功之前，女人的嘴永遠比刀子還傷人，老張有夢想，可夢想這種東西在沒落實之前都是空談，尤其有夢想的人多了，能實現的人屈指可數，他不願到廣告公司做專職導演，李牧能請他，還是因爲以前和他合作過，對他技術有些瞭解，不然你當李牧傻，自己公司廣告導演不用，專門花十幾萬找他過來拍，不過老張對畫面的掌控和演員情緒調教確實厲害，李牧這十幾萬花的值”
“老張打算拍什麼！？”
李牧好奇問道。
“怎麼，你還想投資啊！？你拉倒吧！老張那劇本我看過，就他娘抄襲戰狼的，一個勁爆破，爆破，還是爆破，就他那劇本要是有人投資纔有問題，你那點家當加在一起，也就夠老張爆兩下”
徐建華笑道“人啦！想實現夢想，首先得將夢想拆分成幾部分，然後一個一個去實現，老張想拍電影沒有錯，可他確實有點好高騖遠了，我要是他，就先寫個幾百萬就能拍的劇本再去拉投資，騙不到聰明人，起碼能騙到冤大頭，像他這種動輒幾個億的大投資，估計只能在夢裏實現了，這社會有才華的人不少，可在沒證明自己能力之前，還得耐着性子一步一步來”
廣告拍攝已經完成。
剩下的就是送到電視臺推廣，不過這種事無需李牧操心，公司有專門人負責。
“還是李牧靠譜”
胡莉看着李牧，笑着說道“李牧，作爲感謝，我今晚請你喫個飯，地點你定”
“喫飯是假，想喫李牧是真吧！？”
徐建華調侃道。
“徐建華”
胡莉眼簾微眯，冷笑道“兩位總監說話時，沒有代總監插話資格，這道理你不懂嗎！？”
“我的錯”
徐建華拱手抱歉，連忙道“你們兩位大總監繼續聊，我這位代總監滾蛋”
說完。
徐建華很懂事的閃人。
不過走到門口，徐建華忽然冒出一句，道“香噴噴的男人，還真是可口”
不出意外。
胡莉拿起李牧辦公桌的文件夾，直接向徐建華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