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這九月底的午間。
中午的氣溫依舊有點高，不過相比起酷熱的七八月，今年進入九月中旬過後，室外溫度一直穩定二十八九度左右，彷彿今年短暫的春日以這樣的形式被彌補了。
俞渝家的四合院裏很熱鬧。
因爲她中午留飯的緣故，七八個孩子在訓練結束後，趁着俞渝做飯的功夫，全擠在客廳看電視。
而外面。
然然將十七歲的韓慧貶的一無是處。
搞得韓慧好幾次想動手，最後卻又被然然那句“失敗者最喜歡在比自己更弱的人身上刷存在，大姐姐，你是這樣的人嘛！？”
李牧倒不管這些。
他依舊坐在墩子上，欣賞着老徐頭幹家務。
周老師走到李牧身後，用胳膊肘抵了抵他的肩膀，李牧疑惑看着她，隨即注意到周老師用眼神示意他朝廚房門口，李牧轉頭向周老師示意的方向看去。
然後。
李牧就看到姐姐姜子蘊正一個人坐在廚房門口。
那小小的身影。
不吵鬧，也不看其他人。
就自顧自忙着手裏的活，她面前放着兩個塑料袋，一個裏面放着小蔥和大蒜，另一個是留放垃圾的，在所有孩子都在玩鬧的時候，這丫頭的安靜顯得引人注目。
李牧看着看着，心裏一動。
直接端起小墩子坐在姐姐姜子蘊身邊，伸手拿着一個大蒜剝了起來。
“李叔叔”
見到李牧過來，小子蘊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
“叔叔來剝就好，你去和其他小朋友玩吧！”
李牧有些心疼道。
一個孩子太過於懂得，反倒惹人生憐，李牧知道子芸和子蘊兩姐妹的出生，知道她們母親在她們很小的時候就跑了，很多時候，人與人之間哪怕並不相識，但總有些東西是無需相識就能產生共性。
因爲她們的爸爸要出去工作，所以家裏一些繁瑣的小事就需要倆姐妹自己處理。
而妹妹太小，又正值少不更事的年齡，最後這些事自然落在稍微大一點的姐姐身上，都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
根本不是這樣，早當家的都是最上面的姐姐或哥哥，而下面的弟弟妹妹，在除了父親那道可以遮風擋雨的羽翼後面，哥哥或姐姐也成了可以爲他們遮風避雨的羽翼。
哪怕這道羽翼並不豐滿，撐起來的時候也稍顯稚嫩，但弟弟妹妹依舊可以安心棲息在下面。
至於姐姐子蘊性格要強。
考九十九都會很難過。
歸根結底還是她想變強，只有她強了才能保護妹妹。
窮人家的姐姐哥哥不強還能怎麼辦！？他們沒有盡力而爲的機會，只能拼盡全力，這大概也是這些孩子中大多數將來都比較有出息的原因。
“她們太小”
姜子蘊小聲嘀咕了一句。
李牧啞然失笑，一個半大的孩子，居然說其他孩子太小，與自己玩不到一起去。
“子蘊，叔叔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李牧笑着問道。
“嗯！？”
子蘊好奇的擡起腦袋。
“你覺得我家然然怎麼樣！？”
他很喜歡這個姐姐，至於妹妹喜歡倒也喜歡，不過確實沒有讓她做自己兒媳婦的想法，但姐姐就不同了，這麼懂事，又好強，將來會是個很好的賢內助，不像妹妹那樣，可能然然打遊戲時，她不僅不會訓斥還會和他組團一起開黑。
作爲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李牧很明白娶一個好老婆的重要性。
有一句話說的很好，“男人一生最好的一筆投資，就是娶個好老婆”，相反，人生基本失敗一半，甚至會出現三個孩子都不是自己親生的可悲下場。
姜子蘊朝然然的方向看去，隨後歪着腦袋，小聲回道“他太臭屁了，整天就知道耍帥”
“……”
李牧一時語塞。
這樣的點評確實很到位。
他兒子沒其他本事，倒是將走路揣隻手放進褲口袋的姿勢用的爐火純青，而且會經常聳了聳肩膀故作瀟灑，哪怕數學作業做不出來，也會用一隻手託着下巴冒充資深老學究，將剝好的大蒜放在盤子裏，李牧想了一下開口道“將來可以改過來”
“他很討厭”
姜子蘊輕聲說了一句，道“明明是個小孩子，非要學大人說話”
李牧已經不知道怎麼開口了。
他兒子明明只和姜子蘊見過一面，平時妹妹和然然視頻時，她哪怕經過，可只會從視頻中一閃而過，偏偏對他兒子的評價非常中肯，而李牧面對這個只有九歲的小丫頭，委實不好用成人的方式說些“時間會讓一個男孩漸漸換一副模樣，別看然然現在喜歡耍帥，可能他以後就會非常討厭”。
“李牧，我警告你”
徐建華端着殺好的小公雞走過來，氣道“別打我家子蘊注意”
說着。
徐建華寵溺的看向子蘊，道“這丫頭我得留到二十五歲以上再嫁出去，低於這個年齡，誰來求親，我就打斷誰的腿”
僅從徐建華這番話就能看出。
懂事的姐姐，更討徐建華疼惜。
“我和孩子隨便聊聊，你用不着這麼緊張”
李牧苦笑道。
“你心裏想什麼，我清楚的很，趕緊離我家子蘊遠點”
徐建華惱怒的說了一句，隨後又像換了一張臉，滿眼寵愛道“子蘊，不用剝了，中午做菜已經夠了”
朝李牧冷哼一聲。
徐建華才帶着子蘊走進廚房。
“我發現你還真閒”
周老師笑道“你兒子整天安娜安娜，可你不是妹妹就是姐姐，怎麼！？你還想然然給你找三個兒媳婦”
“曾經有位語文老師說的一段話讓我至今都記憶猶新”
李牧笑着道“廣撒網，才能多斂魚，人生也如此，單一的選擇，只會讓自己陷入被動，想要化被動爲主動，就得學會多製造一些選項，也許自己最終還會選錯，但至少機會多點”
“呵呵”
周老師輕笑一聲，道“以我數學老師的身份告訴你，選項少，往往更容易找到正確答案，就像打勾或打x一樣，擁有二分之一的正確概率，反觀ABCD四個選項，一旦學生不會做這道題，選擇盲目得去猜，最後只有四分之一正確率”
“我不和數學老師交流概率學”
李牧狼狽的走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