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部電影的票房是四億七千萬。
雖然與那些大爆的電影沒法比，但這已經屬於小成本電影的奇蹟。
也因爲這部電影。
老張成爲電影圈的新貴，據說不少投資人已經有和他合作的意向，不過這些與李牧無關，他將想做的事做出來，又因爲運氣好做出一點成績，已經很滿意了，至於直接踏進電影圈，李牧連想都沒想過。
何況李牧也清楚。
這部《如果》之後，他已經沒有更好的故事。
徐建華幫他算了一筆賬。
四億七千萬的票房，以李牧三分之一的投資比，扣除院線和各種稅收，加上再補給老張和發給各個演員的紅包，李牧真正能拿到手的差不多五六千萬。
“十二倍收益”
不算還好。
一算徐建華就羨慕的想發狂，隨即開口道“牧哥，什麼時候再整個劇本，到時就咱倆投資，不帶老唐和胡莉那女人玩”
“呵呵”
李牧隨口笑了兩聲。
李牧很清楚自己這次賺錢主要靠不錯的運氣，還有老張的掌鏡能力，至於劇本的功勞只有微乎及微。
“別”
徐建華一把拉住李牧的胳膊，開口道“你用我作爲原形，再寫一個劇本”
“你”
李牧認真打量了一下徐建華，隨即搖頭道“就算我敢寫，審覈也過不了，你身上的顏色太重，會將影院全染成黃色”
“滾”
徐建華笑罵一句。
然後熱情的摟過李牧的肩膀，道“牧哥，我這兩天想了一下，覺得不應該讓我老婆針對然然，而且我驚訝的發現然然這小子確實不錯，不怕苦不怕累，還特別有毅力，這樣吧！你不是看好我家子蘊嘛！抽個時間，我們給兩孩子訂個娃娃親，省得你將來爲然然找老婆的事發愁，我也省得擔心子蘊將來的男朋友，我看不順眼”
“下班時間到了”
李牧看了一下時間，連忙閃人。
他自然喜歡子蘊，可他兒子現在一門心思努力讀書，然後去國外找安娜。
如果這時候，李牧逼他和子蘊訂娃娃親，說不準那小東西不僅不會體諒他這個老子的良苦用心，還會和他這個老子反目成仇。
所以。
然然將來娶誰，李牧真插不了手。
到了地下車庫，李牧忽然接到周老師發來的信息，她想喫寧陽西路一家甜品店的糕點，讓李牧買一點回去，將手機踹回口袋，李牧開車就向寧陽西路駛去，也就在即將到達寧陽西路的轉彎口。
李牧看到了一個人。
一輛裝滿水果的電動三輪車旁，一個女人正削着蒲岐，每削好一個，她就放在塑料袋中。
在她旁邊，一個患有兔脣的小女孩手裏拿着一個桔子正在剝，李牧左右看了一下，迅速找了一個車位將車停下，他推開車門直接走到女人面前。
“要……”
那女人剛要開口，卻發現站在她面前的竟然是李牧。
彷彿下意識的行爲，她伸手就要捂住自己左臉的紅色胎記，不過隨後彷彿想到了什麼，又慢慢放下手。
“我找了你好幾次”
李牧開口道。
“不用找”
張心蕊低着腦袋，小聲回道。
“媽媽”
這時嘴裏塞着一般桔子的小女孩走到張心蕊身邊，好奇的看了李牧一眼，見李牧也看向她，連忙膽怯的轉移目光，腳步也朝張心蕊靠了一點，彷彿只有靠近張心蕊才能獲得安全感。
李牧看向小女孩問道。
“我從孤兒院領養的”
張心蕊依舊很小聲的回道。
聽到張心蕊的回答，李牧百感交集，他知道張心蕊這是不打算結婚了。
“我將你和凌志的故事寫成劇本，搬上了大銀幕”
李牧開口道“以前沒找到你就算了，現在看到你，就該付你一筆改編費”
“不用”
張心蕊搖了搖頭，她的聲音彷彿永遠那麼小那麼輕，低着腦袋，張心蕊小聲回道“拍的很好，我去看過，謝謝你”
“張心蕊”
李牧聲音有些嘶啞，內心的酸楚漸漸翻涌，他問道“你跑這裏來賣水果，是不是擔心我答應凌志要照顧你，你不想給我添麻煩，所以才故意賣了房子，跑到自以爲我找不到的地方”
也許。
張心蕊確實不會說謊。
所以她沒有回答這個問題，選擇一聲不吭的低着腦袋。
“我昨天做夢夢到凌志了”
李牧開口道。
張心蕊忽然擡起頭，愣愣望着李牧。
“他笑着和我說“李牧，你用我的故事拍成電影賺了這麼多，作爲兄弟我也不要多，你幫心蕊買個商鋪再買套房子”
李牧深吸了口氣，繼續道“然後，我今天就遇到你，原本我回家是不用從這裏走的，可剛纔我老婆忽然想喫這邊糕點店裏的甜點，你明白莪的意思嗎！？我知道你不想給我添麻煩，也不想要商鋪要房子，只是心蕊，我這不是施捨，而是你應得的，是凌志專門留給你，他希望你能生活的好一些”
“他真的……”
張心蕊轉過腦袋，她的目光望向遙遠的地方。
那是陵園的方向。
“真的”
李牧認真的點點頭。
隨後李牧蹲下身體，將張心蕊領養回來的小姑娘拉到自己身邊，道“告訴叔叔，你叫什麼！？”
“張念念”
小丫頭怯生生的回道。
“心蕊”
李牧輕聲嘆了口氣，問道“凌志已經走了，你不用……”
“他沒走”
沒等李牧說完，張心蕊就開了口，不過大概察覺到自己語氣有點急躁了，又換回了平時說話時的小聲，道“他就在那裏”
“哎！”
李牧嘆了口氣。
作爲男人，李牧真的很羨慕凌志。
因爲有一個女人，用一生來愛他，而這種愛，不含任何雜質。
沒認識張心蕊之前。
李牧一直覺得所謂的愛情，可以被各種物質掏空，所謂的婚姻，在另一方離開之後，也會用另一段婚姻替代，這世界不會有“人生很短，一生只夠愛一生”的事發生，認識張心蕊之後，李牧才明白，真正的愛情從不曾遠離，只是自己恰巧沒遇到那個可以爲自己耗盡一生的愛人。
“他還說什麼了！？”
張心蕊小聲問道。
“他讓我告訴你，他永遠支持你的決定，不過無論什麼時候，你都得將自己照顧好”
李牧不太喜歡撒謊。
可看着張心蕊滿臉期待的神色，李牧實在不忍她失望，於是開口道“他還說，有什麼麻煩就來找我，別擔心給我添麻煩，還讓我告訴你，別再跑到別人找不到的地方，那樣他會擔心的”
“嗯”
張心蕊嘴巴顫動幾下，眼淚隨之掉了下來。
接着。
很認真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