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少年自語,“我和個猴子說什麼,呵呵。”
“這是人類世界,你一個猴子自己走不行,跟我一起吧。”少年說道,“我想學本事,有能力了,纔沒人欺負。”
“我叫王……龍,你有名字嗎。”一人一猴漸行漸遠。
“孫離。”孫離沉吟片刻,開口說道。
“啊?你真會說話?早覺得你有不凡,呵呵,路上不煩悶了。”少年笑道。
“你是靈妖嗎?”
“不算是,還沒入道。”
就這樣,兩個結伴而行,少年很執着,很努力,也很奇怪。
孫離想自己走的,但想想,人類世界可能被抓,妖怪世界沒實力更不行,他還受傷不輕。
這少年奇怪,一起走或也可以。
他想到一個人,很想驗證下。
這少年,是不是也是穿越的。
但一路上,沒有什麼蛛絲馬跡,證明同是天涯淪落人。
“你要去哪學道?”孫離道。
“不知道,走到哪是哪,反正想遠離家鄉。”少年說道,“你呢。”
“我就是一個猴子。”
“你不是普通猴子。”
“你笑容有些意味深長,什麼意思?”
“我笑了嗎。”少年摸了摸鼻子,表示沒有。
兩個奇怪的組合,再次上路。
很多時候,也是少年帶着他的,他有傷,實力最差梯隊,能在燕赤大妖那些妖怪手下活下來,不容易了。
時間悄然過去。
……
觀棋柯爛,伐木丁丁,雲邊谷口徐行,賣薪沽酒,狂笑自陶情。
蒼逕秋高,對月枕松根,一覺天明。認舊林,登崖過嶺,持斧斷枯藤。
收來成一擔,行歌市上,易米三升。
更無些子爭競,時價平平,不會機謀巧算,沒榮辱,恬淡延生。
相逢處,非仙即道,靜坐講黃庭。
山林深處,山歌傳來,孫離有些發懵。
“你聽到了嗎?”孫離道。
“聽到了。”
“聽過嗎?”
“沒有。”少年說道,第一次來,怎麼聽過,“但好像找到神仙洞府了。”
“我覺得這裏不好,要不換個地方?”
“我感覺很好啊。”
“要不你一人去?”孫離道。
“這片山林靈氣很足,你不想學道,在這裏生活也好。”少年說道。
“……”孫離很納悶。
轉身想離開,又想學本事,但……還沒走幾步,前面仙霧繚繞,階梯,洞府……隱隱綽綽。
“找到了,果然仙家洞府,心誠則靈。”少年欣喜。
孫離早觀察過了,少年應是真的,不是什麼太白金星之類所化,但你這表現,太像託啊。
靈臺方寸山,斜月三星洞。
轉了一大圈,還是來到了這裏,和少年一起。
他們隨便走的,也出過海,但是那片海嗎,西牛賀洲很遠的,怎麼就到了?
“你們兩個所來何事。”有道童出來。
“有勞仙童,我們是來求道的。”少年說道。
“家師正在登壇講道,說有兩個求道者遠道而來,讓我來迎接,想必就是你們,跟我進來吧。”道童說道。
孫離很糾結,少年很激動,拉着一起進入,不要錯過好機會。
“家師講道,不可大聲喧譁,先給你們安排住處。”
“謝仙童。”少年很禮貌。
方寸山靈氣氤氳,心曠神怡,處處都透露着不凡。
這就是菩提祖師。
孫離狐疑,祖師知道這些命運嗎。
如此命運,能反抗嗎。
“你們是哪方人士?”
“師傅,弟子王龍,乃南瞻部洲人士。”少年道。
“南瞻部洲戰亂雖多,人才也多,如此遠求道,可見誠心,便收下你了。”
“謝師傅。”少年喜悅。
“你呢。”菩提看向孫離。
“我叫孫離,被王龍救下的猴子。”
“孫離……離爲火也,我觀你有金靈根,火克金,離者,更有分崩悲慘之意,這名字不好。”菩提祖師說道,“我再給你個新名字如何。”
不等孫離開口,菩提祖師繼續道,“我門中有廣、大、智、慧、真、如、性、海、穎、悟、圓、覺十二字。排到你,正當‘悟’字。”
“有道是,鴻蒙初闢原無姓,打破頑空須悟空,你爲猢猻,孫姓正好,便叫你孫悟空如何。”菩提祖師說道。
“……”孫離,不但懵逼,心還哇涼。
真的偏離不了命運嗎。
接下來怎麼辦,學成,大鬧天宮,五行山悲催五百年,緊箍咒馴服耍猴?
這不是我要的。
“師傅,我有名字的。”孫離弱弱道,有些虛。
也是菩提祖師無形中,雖沒刻意,威壓太甚,這人太強,面對星辰大海的感覺。
“我的離字,是五行缺火,才……”孫離硬着頭皮道,這名字,前世就有,原本真是這意思。
“你這猢猻,知道什麼。”菩提祖師道,“這般不聽教誨,我教不了你。”
“祖師,再見。”孫離表示很慚愧的下山。
“……”菩提祖師。
“師傅,您再給他一次機會吧。”少年拉住了他。
孫離嚴重懷疑,這貨是託,但沒有證據。
而且應該還真不是,真是關心他。
孫離還是留下了,等菩提祖師走後,一羣師兄也都埋怨起來。
師傅給你賜名,多大恩德,竟然還不知道感恩。
王龍都沒被賜名呢。
孫離留下來了,很糾結,想學道,但又不想這疑似控制的命運。
好像是爲了懲罰他拜師時的不敬,孫離在方寸山幹起了雜活。
掃掃地,養養花……師兄們也沒多少好臉色,覺得這個違逆師傅的,已經失寵,唯有少年王龍,經常來找他,唯一的朋友。
這悠閒日子,孫離感覺還不錯。
方寸山,神仙洞府,用菩提祖師的話,斜月三星洞,在靈臺,在心中,心誠則靈……他們到來,是機緣,更是心靈所致。
有緣者,處處可爲方寸山,無緣者,天涯海角無處尋。
這裏的果子,泉水,食物……一切的一切,都很好。
只是這些,就能延年益壽,讓根基更加穩固。
孫離樂得輕鬆。
我就在這裏苟下去,行不行。
“你不要放棄,祖師是磨礪你性子,肯定會教你的。”王龍說道。
“現在沒有祖師命令,我不能教你,等下山了,祖師不教,我學的,都可以教你。”
“謝了。”孫離笑道,“但你也別再給祖師求情了。”
王龍笑了笑,沒有多說。
山中無歲月,少年王龍慢慢長大了,也更英氣了。
孫離已經習慣了打掃方寸山臺階,這些臺階很不同,每一次走過,都有不同感覺。
“我要走了。”這一日,王龍到來,有不捨,也有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