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剛洗過澡,頭髮溼漉漉的黏在一起,嘴角帶笑,似乎在憧憬着美好的未來,沒有錯,她便是憧憬着美好的未來,在月光城中長久的任務終於結束了,不久前得到了王谷林等人成功逃離的信息,她同時也在月光城中解放了出來,能夠返回聖城,前往闊別已久的莊園,尋上一杯美妙的酒水。
美好的生活就在眼前,將塗滿紅色的質檢張開在身前,欣賞着細細打量。
安木直挺挺的坐在地面上,什麼都沒做,只是呆呆的,透過窗子,炫目的光暈彷彿依舊停留在他的視野之內,強大,無法忘記的強大。
這是不是一種進化,安木也說不好,但是從這一天起,他原本只是一譚死水的心裏泛起了別樣的情愫。
來自心靈上的進化,弱者邁向改變的必要途徑。
虞憐將一切收拾整齊之後,便覺得安木怪怪的,在幾天的相處下來,她明確的能夠看到安木做什麼都極度有條理,在外面回來會帶上飯,狼吞虎嚥的將飯吞乾淨會趕快的進行修行,即使進行修行也從不忘記身體應當的休息,如同被髮條驅動的機器。
對,沒有錯,一個被機械趕製的怪物。
他唯一的變化,便是會隨口說幾句玩笑話,但是,所有的一切都是在不會耽擱訓練的前提下。
她第一次,看見他就這樣直愣愣的坐在地上,什麼都不做。眼裏彷彿失去了光彩一樣。
虞憐起身,走到安木身前,屈膝半跪在地上,只有這種姿勢,能夠將她的視線與安木的面容相互平齊,抿了抿嘴,被口水淋溼顯得粉嫩的嘴脣被抿的發白,“發生了什麼事情?能說給我聽嗎?”
她從來沒有安慰過別人,從小到大,便是被人羣注視的孩子,雖然沒有染上驕橫,蠻躁的毛病,但是她與聖城名貴圈子的大小姐們相處不來,她見到最多的是,將信仰侍奉給晨曦的苦修士。
她見過這種場景,她見過。
某一次出任務,傷亡慘重,一個成員在任務中失去了自己的戀人,便渾身染血的跪坐在祈禱大廳內。
該不會,上午的一場戰鬥,出現了不必要的傷亡,是不是上次來寢室的那個小丫頭?虞憐腦筋開始不受控制的運轉。
“我只是在想以後的路。”喑啞的聲音,有氣無力。
“嗯?”虞憐心裏咯噔了一下,他現在都在想後路了,這件事的打擊對於他來說,應該是特別的巨大,不然,她無法想像,一個如機器般的傢伙,爲什麼會雙眼無神。
“有些不滿足於弱小的自己,一切都會迴歸正規,我有着在踏足其他路程之前不得不到達的目標。”
“?”
他是不是將作戰的雙方已經忌恨上了?打算重新努力修行之後,來一場痛快的復仇之戰?虞憐暗暗的點了點頭,沒有錯,有可能啊,很有可能啊!
虞憐越想越難受,手臂搭在安木的肩膀上,寬厚的肩膀此時卻顯得有些無力,將安木擁入懷中,腦袋按壓在胸口,搏動跳躍的心跳聲,咚咚的響起在安木的耳邊,虞憐安慰道:“你以後走什麼路無所謂,擺出什麼神情也無所謂,只是聽人說過,如此安慰人很有效,慶幸吧,你是第一個享受如此待遇的人。”
這種姿勢下,異常濃烈的香氣在虞憐的身上傳來,單薄的衣着,飽滿的胸口,與怦怦跳動的胸口,他有些呆傻,發生了什麼?我是誰?我在那裏?一切又爲了什麼?
“有什麼難受,可以放心的哭出來。”虞憐輕輕地拍了拍安木的後心,保持着勸慰的語氣。
幹!她誤會了,安木掙扎着在虞憐的胸口中掙脫出來,當即鄭重道:“難受?我沒有難受啊?”
虞憐把住安木的肩膀,望着他的眼睛,聞訊道:“你爲什麼一副這般神情?”
現在的神情很怪嗎?安木努力眨眼,試圖將一切調成原樣,解釋道:“只是看見了無法觸及到的天空。在嚮往更高的天空。我不想忘記今天所見之景象……”
“??”虞憐心生疑惑,這種描述方式到底意欲何爲?
安木將他取走溫子安留下設備的事情隱匿掉,剩下的事情與虞憐複述了一遍。
“石碑啊,聖者石碑,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它被封存的年限比你的年齡大多了,在聯盟內一共存在着三塊石碑,溫子安帶走的便是其中的一塊。聖主在歸天至前,曾經留下的三塊石碑,如果說,誰能真正的觸碰到聖境之上的風景,那麼只有聖主,這也是記載着聖主臨終前的修行感悟。”
虞憐聽了之後,選擇將石碑的事情爲安木解釋一下。
“當初鬧的沸沸揚揚的實驗便是有寫聖者石碑的存在進行實驗之一,後來兇獸逃竄,曝光了智慧兇獸的不正常行成與暗地中人體試驗的進行,實驗便被廢棄,後來進行補充了相關條列,石碑也被封存在各地。”
“所以,你現在是見到了強者,對於自己的弱小感到難以接受嗎?”虞憐瞭解了原委,反而按捺不住笑意,這種事情,有意思。
“我想觸及那片天空。”安木低頭看着手腕,對於他來說,那幾乎是無法觸及到的境界,他連一絲一毫的氣感都沒有,不正是因爲如此?所謂得不到的,更加的羨慕,這一切對於他來說,是無法被忘記的,豔羨之物。
“好了,好了。”虞憐拍了拍安木的額頭,沒有將一切當回事,十六歲的年紀能夠強殺左宏宏,完全就是天才一般的人物,假以時日,必將能夠歸一,甚至聖境,只是因爲修煉年份的太短,而導致的不自信罷了,或者說是,矯情?
“你隨意冥想,我先去繼續睡一覺。”